“‘玄阴御魂残章’!”
一日巡逻,幸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没有遇到从边界黑雾中冒出的怪物。
钟神秀吃了晚饭,回到自己的木屋,就开始回忆这一道法门。
“居然还是未入门的境界,就敢去强行拘役怨灵,原主死得不冤……”
他摇摇头,细细体会着这一门道法。
炎汉第二帝国的道法大部分源于第一帝国,也可以说是先民们的异世界,带有浓郁的上古风格,堪称字字珠玑,需要不断体悟。
“哪怕我没有修炼过什么道门功法,也知道法比术强……而哪怕是魔功,也讲究一个以心制魔!”
越是正统的魔功,越讲究心境,制服魔头,为我所用,而不是让修士的心神渐渐被疯狂感染。
但凡后者,无一不是走上了歪门邪道。
这一门典籍,虽然蕴含了一点制服阴魂的法门,但并不精深,毫无疑问并非什么真传,就是一篇邪门歪道,走火入魔的几率很大。
苏道之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才强行修炼。
至于什么隐患,也是顾不得了。
‘只是你招惹什么不好,招惹自己不认识的东西……’
钟神秀暗自吐槽一句,盘膝而坐,意守丹田,尝试内视。
这是道术中记载的一个小窍门,可以观察附着自身的阴魂。
下一刻,他似乎看到了某个模糊的人影……
旋即,又是剧烈的痛楚袭来,令钟神秀几乎维持不住姿态,浑身战栗。
“要命……果然是未入门的法诀,根本收服不了怨灵,不说收服,连观察都做不到……”
“这就相当于找了个要命的大爷住在身体里,还是不听话的那种,怎一个悲催了得?”
钟神秀没有办法,等到剧痛消散,感觉身体又麻木了一点,不由面露苦笑,活动了下气血,开始修炼先天气功。
这门功法是他上一世集百家所长,登峰造极之作,应当算是成功了,否则也轮不到天雷劈他。
‘如果真的能修炼出真气,在上一世我绝对无敌,连军队都不太害怕了……可惜在这个世界么,呵呵……大概还是普通下层,不过能精气转化,弥补一下身体,倒是能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引怨灵上身,没有驱使之法时,每半个月的月圆之夜,就是催命符!
如果身体强悍,大概就能多坚持一点时间。
不过对于血轮之月,钟神秀还是没有多少把握。
睡了不太踏实的一夜之后,他来到广场上,准备排队吃早饭。
跟他一起的下卒大多都是灰头土脸,偶尔还能见到几个犬戎一族的狗头。
正思索着,黄歇就带着另外一位犬戎人走了过来:“苏君,我雇佣期满,今日一过,便准备归家娶媳妇去了,这是我侄子,刚来报道,还望你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
钟神秀随口答应,看了过去,表情一呆。
黄歇的侄子长得人高马大,一颗硕大的狗头毛色黑白相间,眼眸泛蓝,若作出高深莫测的姿态,就有几分不怒自威,但一咧嘴,就露出几分呆相。
‘这……莫不是一条二哈?’
钟神秀眼睛斜瞥,感觉这个黄歇黄君当真是个人才,不断插旗也就罢了,这个侄子,看起来当真非凡。
至少,足够拆家……
三人正在说话,一道黑甲人影走了过来,他身材高大,脸上有着一颗黑痣,正是这一卒的卒长田不汾。
“黄歇、苏道之……你们这一伍,今天去北边塞子湖看看,那里的屯垦民有报,有着野兽摧毁庄稼……”
田不汾声音严肃,完全就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
“遵命!”
黄歇连忙应道,又拉了拉旁边的钟神秀。
钟神秀撇撇嘴,他知道,自己又被针对了……
毕竟刑徒本来就不受待见,这种程度还在规则之内。
只不过黄歇是雇佣兵,拿钱卖命,自己却是负罪刑徒,非大功不可赦,而看卒长田不汾的态度,小功都不可能有。
想要靠着平常斩首立功也是做梦,搞不好就被侵吞了。
这么一来,正统洗罪的路子,也就绝了。
寻常巡逻,最多苦点累点,但这个卒长总是让自己去做危险任务,却是其心可诛。
当然,军中规矩最大,官大一级压死人,之前的苏道之没有丝毫办法,但他却不想忍,当即高声道:“卒长,我们这一伍昨日刚刚巡查了黑山大裂缝,为何又去危险之地?这怕是有些……不合规矩!”
他的反问声音甚大,顿时吸引来不少目光。
寻常士卒也就罢了,关键是那些坐着的伍长卒长,就有些戏谑的目光投来。
田不汾顿时气得脸皮涨红,脸上黑痣一抖一抖,怒喝道:“你想违抗军命不成?”
“我自然不敢违抗军令,只是想告诉卒长一声,我苏氏虽衰,却也曾经位列郡望,交友广阔,尚有亲朋,纵然如今我陷身泥沼,却未必没有翻身之日,须知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钟神秀暗自吐气开声,将最后一句前世已经玩烂的梗抛出,顿时引得周围几人眼睛一亮。
田不汾望着这个突然间变得气度俨然,宛若钟灵神秀的少年,突然间就生出许多自卑来。
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何对这个少年暗自有些不喜。
炎汉第二帝国等级森严,这个少年身上,那种需要世家千百年积累熏陶出来的贵气,让他这种下层之人,一见便有些自惭形秽。
哪怕落难凤凰,也依旧是凤凰!
特别是,今日的少年,更加光彩夺目,令人心折。
他一气之下,甚至想让人直接将这厮拖出去斩了,但望着周围围观的几个对头,脸上戏谑的笑容,硬生生忍了这口气。
黑山堡并非他一人做主之地,军规森严,上级生杀予夺是不错,但总得有个理由借口。
如果苏道之抗命不遵,那打杀了绝对没有人为他出头。
现在却不到那个地步,再说,人家有句说得也对,毕竟是落难贵子,总有些关系还没断……
因此强忍着,喝道:“顶撞上级,给我出去绕营跑十圈!”
钟神秀撇撇嘴,转身就去跑步。
心里,也是在苦笑:‘你以为我想打你脸么?……我也不想的……’
虽然今天这么撕破脸,以后所遭受的针对肯定比之前要多十倍百倍,但钟神秀又不是真的苏道之,真的招惹他,将这卒长暗杀,乃至光明正大杀了,往黑雾边界一躲,也就是了。
黑雾支离破碎,夹缝之中不知道生存了多少异族,也不差几个炎汉的亡命徒!
【天秀点:0(55%)】
……
“一次装逼,居然拿到了过半的天秀点?再装一次就能凑个整了?”
钟神秀一边跑圈,一边查看天秀系统,不由心里一喜:“果然,我前前世玩烂的梗,在这个世界还算新颖,大有潜力可挖啊……”
“而这里打脸显圣的效果,似乎也比上个世界更好,难道是吃瓜群众素质更高,又或者不同世界的缘故?”
钟神秀早就暗自对比这个世界的人族,发现与上个世界显然还是有些区别的。
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修炼的存在,并且武功的普及。
哪怕是军中最为粗浅的武艺,放在上一个世界也是一流的绝学级别。
自己第五层的【百锻武艺】,哪怕在黑山堡之中,都不敢说无敌,毕竟只是一部锻炼筋骨血肉的武功,比不上那些开了真气挂的存在。
“看来,需要尽快将先天气功入门了……哪怕没有天秀点,我大概也快将这一道法门修炼成功了……”
天秀点宝贵,自然要用在刀刃上,再说如果不能尽快将玄阴御魂残章入门,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军营很大,不过对钟神秀而言,十圈下来也就当早练了。
当他回到营地的时候,黄歇与二哈已经迎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皮质胸甲与头盔,道:“苏君,我们将你武具也领了出来,不用再去仓库跑一趟了……”
“多谢!”
钟神秀接过以牛皮鞣制的胸甲,套在身上,又戴了头盔,整个人看起来就有一股精悍之气。
对于普通武人而言,有没有装备,的确很影响实力发挥。
偏偏他是刑徒,犬戎人是异族,都属于需要提防的行列,因此武具平时都是被收在库房,唯有用时才会发下。
这实在很让钟神秀想要吐槽。
唯一的好处,就在于这毕竟是一个修炼普及的世界,而修行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因此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哪怕狭隘破旧了一些……
他挂上最后一柄雁翎刀,他的一身装备就算齐全了。
要是伍长,那还有护膝、护臂……普通士卒就要自身置办。
到了卒长一级,却有百炼玄甲。
钟神秀很清楚,一个力大无穷的武者,再披了铁甲,杀伤力起码暴增数倍。
更不用说,卒长有着比普通士兵更优秀的传承,说不定就有修炼真气的法门。
“走吧!”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营门,冷笑一声,走上了前往塞子湖的路途。
……
等到一行人离开之后,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脸色阴沉,盯着钟神秀离开的方向,正是田不汾!
他今日被闹了好大一个没脸,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苏道之。
“我原本,还未曾想过要杀了此人……”
“塞子湖只是疑似有野兽出没,算是略有危险,却并不致命,但今日真正与此人撕破脸了……”
越是下层人,对于所谓的上层关系,就越发忌惮。
此时的田不汾,还真的生怕苏家有啥残留的关系,等到苏道之脱困,就来报复自己。
越想越是害怕,就越生起了杀机!
“此事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就烂在我一个人的肚子里……”
田不汾咬咬牙:“这一伍不是刑徒就是异族,死了也没人关心……”
他脚下一点,就远远跟了上去。
……
塞子湖。
这湖宛若一面银镜,镶嵌在昏黄的大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小村,乃是黑山堡附近为数不多的平民聚居点。
钟神秀五人一到了村口,就有一个干瘦老头颤巍巍地过来迎接,似乎是等待已久,迫不及待地拜道:“我等等候天兵久矣!”
看他相貌模样,黑眸黑发,乃是纯正的炎汉族人。
“老丈不必如此,按照军规,我等不入村,还请叫个人,带我们去出事之地巡逻吧。”
跟钟神秀一队的,一个名叫‘薛三’的刑徒,就裂开嘴笑道。
他是这一伙人的伍长,平素没啥架子,身上犯的事,叫‘游荡罪’,嗯,简单来说,就是没有工作,整天游手好闲,遇到炎汉征兵,就被随手抓了过来修理地球,不对,是修理异世界。
实际上,钟神秀通过阅读苏道之的记忆得知,炎汉第二帝国之中,侠义之风兴盛,彼辈自称‘游侠’,虽然也有行侠仗义之辈,但更多的还是游手好闲,欺行霸市的奸恶之徒,官府屡禁而不止。
也就时不时抓一批发配,算是扬汤止沸。
这个薛三,倒还真有一点侠义心肠,没有给村子里找麻烦,否则一旦进村,又少不了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
老者连连应是,叫了个庄稼汉模样的向导过来,名叫‘二七’,也不知是排行二十七,还是二十七日出生。
二七看起来怕是有三十岁,但自称只有二十岁,刚刚娶了媳妇,很是自来熟,带着钟神秀等五个人前往湖边,边走边道:“我们祖辈,也是炎汉帝国之人,只可惜后来此地被伯爵占领,还任命了一堆税务官之类,极尽盘剥,后来天兵到来,总算救我等于水火……我虽未曾亲眼见过,但听父祖之辈说起,也是满怀感激……”
炎汉第二帝国疆域远远比曾经的炎汉帝国狭小,这里的黑斯庭伯国之地,曾经就是炎汉帝国的领土,而第二帝国却在百年前才堪堪收复,建立了扶风都护府。
等到地头,不用钟神秀等人招呼,黄歇已经带着他那头二哈侄子,开始趴在地上,鼻子翕动,一颗狗头乱拱,就差撒开后腿刨土了。
“汪汪……”
二哈侄子将头埋进一个凹陷,良久之后探出来叫道:“确实有野兽来过,但没有闻到过类似的气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这里靠近黑雾边界,鸟兽容易异变,生出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钟神秀瞥了旁边的黄歇一眼,笑道:“黄君,你这个侄儿倒是很有几分闻风辨味的本事啊……不知叫啥名字……”
“汪?我忘了说么?”
黄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狗头,回答道:“他家里排行老二,一般叫他二崽子,也没个正经名字,苏君你读书多,要不给他起一个?”
“甚好!”钟神秀又细细问了,沉吟良久,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排行第二,又恰逢天蛤吞日之时诞生,那便叫他……二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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