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二十八号,头条推送了一条新闻。
——十七岁少年服用安眠药,已送进医院洗胃。
看到这条新闻时,晏姣在学校天台。
她面无表情地刷新了一下,然后正巧就出了结果。
那个少年没救回来。
“哦,真可惜。”晏姣自言自语。
嗯,是很可惜。
少年十七岁。
十七岁是个什么概念?
是全世界都在保护他,但他想死。
晏姣发了会儿呆,木木地缓不过神,心想,好可怜啊。
她来学校干嘛来着?
哦,今天是她生日。
她来找孟幼冬她们,一起去江城大酒店。
晏姣手肘撑着冰冷的柱子。
这是五楼。
今年她十八岁。
晏姣看了一眼就觉得恐高,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敲,手机里就传来孟幼冬轻快的声音。
“诶姣姣,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来找你呀。”孟幼冬说:“我不知道那什么大酒店怎么走,琳琅这个没有良心的早跑了,我不认识路啊,你来接我行不?”
“……”晏姣低声说:“我在天台,你来吧,我不想动。”
孟幼冬敏锐地听出了什么,“你在天台干什么?那地方不好,晦气死了,你不知道,有人跳楼了,就是在天台跳的,诶不过话说回来,天台不是已经封了吗?你怎么进去的?”
晏姣诚实地说:“我把这些不知道什么玩意给拆了。”
孟幼冬:“……”
孟幼冬张大了嘴:“妈呀,你牛逼。”
晏姣有点想笑。
孟幼冬叭叭叭:“不过那地方真不好,太他妈高了,我害怕,我上去找你啊——你不想动,你不想动怎么着,我还能把你抱下来吗?别这么对我,我还是个孩子。”
晏姣懒洋洋地怼道:“得了吧,就您老人家那身子骨,上楼梯的时候注意着点,小心摔骨折了。”
“摔骨折了就是你的锅。”孟幼冬嘟囔。
学校天台是少有的旋转楼梯,孟幼冬顺着上楼,一只手拿着手机和晏姣扯天扯地,另一只手上也拿着手机,上面是那条少年吃安眠药去世的新闻。
孟幼冬另一只手握紧了,紧得都在发抖,声音却清朗极了:“晏大小姐,求求你了快下来吧,我真是不想走了,上楼梯好烦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非得给我找罪受是怎么?”
谁知晏姣听了,居然没声音了。
孟幼冬一脚踩空,霎时呼吸都听了。
“……姣姣?”
“啊?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七魂六魄方才归位,孟幼冬背后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掌心都在打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