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凌兄弟都站了起来,自强流着泪对吴翔说:“要不是村西头一个人去看病,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事哩。吴翔哥,你咋不派人去跟我说啊?”
吴翔叹了一口气,“晌午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事,我跟咱二哥去圣寿寺把人拉回来,买棺材、买孝布,一大摊子事,我都忙晕了。我就说让运来晚上去跟你说这个事。”
杜老太太用手拍着棺材盖哭道:“一鸣,我的儿啊,你死了,娘以后我指望哪一个啊?”吴氏也随着大哭了起来。
东方自强眼含热泪,“大娘、二姐,日本人把俺一鸣哥害死了,咱心里都很难过。咱得把他的后事料理好,你俩也得节哀啊!”
吴氏哭着说:“兄弟,我心里难受啊!”
东方自强说:“二姐,大娘都是八十大岁的人了,你也得照顾好她啊!”
吴凌说:“你几个嫂子都劝她俩几回了。”
吴翔对吴氏说:“二姐,你扶着表姨去她屋里吧,她们几个快做好饭了,一会儿你们就在那屋吃饭。俺在这屋商量商量明儿个的事。”
吴氏擦了擦眼泪,扶着婆婆去了东边的那间屋子。
等她们走后,自强问吴凌:“吴凌哥,这个事跟吴飞哥说没有啊?”
“跟他说了,他半下午来了一趟,没有说几句话就走了。”吴凌回答道。
“他来还不如不来,”吴翔气愤地说,“他说日本人上午就来跟他说了,咱二姐夫仗着自己的脾气,根本没有把日本人放在眼里,他是犟人吃犟亏。他把日本人的耳朵还咬掉半拉,日本人很生气,好像是他鼓动自己的妹夫跟日本人作对似的。咱二姐就说,‘大哥,一鸣不懂事,你也别在意。你别在这儿了,你去忙你的公务吧,别因为你来俺家影响了你的前程。’他自己也觉得没趣,就走了。”
吴凌哼了一声,“他还没有运广、运满弟兄两个懂事。”
自强了解吴飞的德性,但也不好在他的两个兄弟跟前说什么。他想了想又问:“这个事跟杜昂他们几个说没有啊?”
“还没有,我明儿个去县城给他发个电报。”吴翔答道。
东方自强说:“你别去了,就在家忙吧。明儿个我让念家去漯河跟如涛说这个事,如涛先给杜昂发一个电报,发了电报再跟念家一块回来。”
吴凌点点头,“这样也中,那得让念家早点去啊!”
“我让念家五更天就起来,吃点饭就赶着马车去漯河。”东方自强说道。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袁氏走了进来,她先跟自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问吴凌:“二哥,晚饭做好了,你们几个在哪屋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