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福一觉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他急忙坐起来穿衣服。正坐在旁边椅子上梳头的小杏笑着说:“今儿上午又不用去唱戏,你咋不多睡一会儿啊?”
“我不放心,得去前边看看二少爷。”
“香兰这个闺女真是可怜啊,”小杏叹息道,“要我才不会这样傻呢,爹娘让定亲就定亲,也不跟他们抬杠。要是让嫁人,我就想办法跟他们拖,等瞅准机会再跑出来,我才不去上吊呢,好死不如赖活着,用绳子把自己勒死得下多大的决心啊!”
二福把棉袄穿在身上,“这里头的事你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香兰有点傻,从昨儿个俺几个去香兰家,香兰她娘说的那些话我听出来了,香兰跟二少爷已经私定了终身。她爹娘不愿意,香兰又见不了二少爷,她觉得没路可走了,这才上吊了。在坟地里,二少爷哭得死去活来的。”
“有一个事我没有跟你说,是香兰上吊的前一天吧,吃了晌午饭,那一个女学生来找二少爷,你们都唱戏去了,二少爷跟房海哥一块去开封了,就俺三个在井台旁边洗衣裳,她问咱牛婶二少爷在哪儿,牛婶说他俩一块去开封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问巧姑嫂子,她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牛婶问那个学生啥事,她说香兰的爹娘逼着她定亲,她想让二少爷去帮忙。牛婶说外人不该管这个事,几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
二福这下子全明白了,“怪不得香兰她娘那样说呢。可能是香兰一听二少爷出远门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她觉得没有指望了就寻短见了。不跟你说了,我得看看二少爷去。”说着,他弯腰穿上棉鞋,洗了洗手和脸就开门走了出去。
二福来到前边的院子,他走到东方如涛住处的门口,“二少爷,你起床没有啊?”但屋里没有人答话。
二福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倏然开了。他的心里一惊,“二少爷,睡觉的时候咋没有把门从里头闩上啊?”说着,他就走了进去。里屋仍然没有人回答。
二福掀开门帘走进里屋,发现里屋也没有人。
二福很不放心,就连忙从屋里跑出来去了厕所。他站在厕所外面喊了几声,却只见房金梁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福,大清早的,你喊二少爷干啥啊?”
“我去他屋里,屋里没有人,我看看他在这儿没有。”
“没有,刚才里头就我自己。”
“金梁叔,我有点不放心二少爷,我就起来看看他。屋里没有人,这儿也没有。他到底去哪儿了呢?”
房金梁一听也急了,“那赶紧找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