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听小伙报名丘山,也回道:“原来是丘兄弟,幸会幸会,我名叫十方,从小没爹没娘,因而也没什么字号,这是我表妹,此番我们是从徽州府出来,带着我这妹子到钱塘府投亲去的。”
十方是有意隐瞒自己从宁国府来的,之所以不说别的地方,只说徽州府,就是因为在雨后村呆了三年,他已然有了江南口音,因而便假称自己是从与宁国府接壤的徽州府来的,毕竟两地口音极为接近,不是本地人根本分辨不了。
丘山自然毫无察觉,便回道:“哦,是十方兄弟,幸会,原来兄弟是去钱塘投亲的。”
说着,丘山又打量了一下十方和碧桃,又说道:“十方兄弟,本来你我萍水相逢,我不应该多嘴,但既然咱们都是碎山的弟兄,有句话想给兄弟提个醒。”
十方微微一愣,回道:“丘兄弟有话但说无妨。”
丘山这才说道:“其实不用我说,兄弟也明白,这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咱碎山的可哪里有什么亲戚,就算亲叔娘舅,到了咱这份上,那亲也就不亲了,兄弟这千里迢迢,且不说能不能投到亲,就算真投到门上,人家认不认咱可要有个准备啊。”
青铜王朝如果不是官家,寻常百姓穿州过县无非是经商或者投亲,否则哪有人千山万水背井离乡,因而十方这一路上只要有人问,说的都是投亲,毕竟,说经商也没人信啊。
此刻一听丘山所说,十方心中不禁颇为动容,自己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没人多问一句,而自己和丘山不过偶遇,但他不光请自己吃饭,还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替自己着想,可见这丘山必定是个热心肠的汉子,因而十方更有了亲近之意。
只不过自己身上背的事儿太大了,是真不能说实话,因而只能回道:“丘兄弟肺腑之言,兄弟感激不尽,不过我这亲戚绝不会嫌贫爱富,不认我们兄妹的。”
丘山一听,也不好再多言,便又说道:“既然如此,希望十方兄弟此行顺利,如果到时投亲不着,或者有什么困难,可到候潮门内狮子巷大瓦子找我,兄弟只要到大瓦子任意找个碎山的兄弟报我的名号,就能找到我。”
十方一听,忍不住端起茶杯,“别的不说,就冲丘兄弟这番话,你这个朋友,我十方交定了。”
丘山嘿嘿一笑,并没端酒与十方相碰,而是说道:“看来十方兄弟倒是豪爽之人,只可惜,美中不足,这不饮酒,倒有些坠了豪杰本色。”
十方倒还真是从没饮过酒,不过不是他不喝,而是没得喝,当初在黄觉寺,恶僧静空从不饮酒,他自然也没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