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荒无人烟的山上,一行人正在艰难地走着。
他们走的虽然是一条山道,但是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从这里走,杂草已经长了半人高。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胖子。他两手各握着一根棍子,像舞双节棍一样左右开弓,拨开遮挡视线的杂草寻路。浑身已经汗透了。
他一边走一边抱怨:“姐,你说我们安安心心地先去晓婷家里,跟她姐把做快递的事情谈了,然后再让她姐给安排个腐败游多省心。你非看上了这座山,把车扔到半道就临时决定要爬山,连攻略都没做呢。你看这下好,这哪是正经人走的路啊?”
“路就是路。那你说这是哪种不正经的人走的路?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你一个大男人,总比我们三个弱女子强吧?你看,阿年说话没有?”
走在最后的男子拄着根竹竿说:“我说我在前面开路吧,阿进非不同意,他说他要拿两个板斧当先锋。”
说这话的,正是齐年。前面开路的是陶进,走在中间的三个女子是陶思娅、田双双,还有陶进的女朋友客服小姐姐顾晓婷。
顾晓婷对陶进说:“思娅姐说得对。你成天爬楼送快递,身体练得杠杠的。比我们这些女的体力可强多了。你那是没耐力。”
“不是没耐力,我是真的没体力。你们是两条腿承着一个人的重量,我是两条腿承着两个人的重量。”陶进被两个女的怼,很不服气。
顾晓婷笑着说:“你现在终于承认你一个人顶两个人的体重了?你送了一个多月的快递了,怎么身体瘦下来呢?昨天还说你送快递都送出腹肌来了呢?我看哪里是腹肌,那是肚子上的肥肉吧。”
众人笑而不语。这一波狗粮撒得天花乱坠。
顾晓婷接着说:“你还是别说话了,说话消耗体力。”
陶进点点头,闷头往前走。
天气十分闷热。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山谷里,山风都被树林挡住了。
“要是像在山顶一样有些风就好了。”田双双也热得够呛。
田双双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凉风吹来。
陶进高兴地欢呼:“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
“你就别唱了!”
陶进中止了吊嗓子,对田双双说:“田双双,你这样子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你知道吗?”
“不让你唱歌就要浸猪笼?”
“不是。你一说起风就起风。你不是巫婆是什么?”
“你才是巫婆呢。”田双双嗔道。
“这个时候起风,未必是好事。”众人在欣喜之时,走在队伍最后的齐年却齐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陶进马上提醒说:“阿年哥,你可别这么说。在山里说话要当心,别整出什么妖娥子来。”
“能有什么妖娥子啊?刚才天气闷热,现在又凉爽。怕是下雨。”
“不可能吧。”“不可能!”“应该不会吧。”“绝对不可能!”四个人异口异声地驳回了齐年的判断。
“没事儿。我们这里有个巫婆,下雨也不怕。”陶进一面气喘吁吁,一面说:“对了,说起巫婆,阿年哥,你看我们这五个人像不像游戏里组的队?田双双是女巫,我拿着两把大斧是战士,晓婷是德鲁伊,我姐是野蛮人,你是矮人。”
“我那么文明,怎么是野蛮人?”陶思娅第一个不服。
“我个子最高,怎么是矮人?”齐年第二个不服,“好像真是要下雨。”
齐年又一次预言,四个人又一次强烈反对。在四个人坚定不疑的质疑中,老天爷十分勤快地对他们各扇了一记响亮的巴掌。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情况有点儿不妙啊!不是有点儿不妙,是十分不妙。
下点儿雨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个路它不是个正常的路。路,本来无所谓正经不正经,但是在雨水的淋漓下变得十分不正经起来。走在路上的人也变得越来越不正经,小蛮腰扭得比跳秧歌的还夸张。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前行的速度慢了很多。
老天爷就像是给他们考验似的,毫无征兆地拧大了水龙头。当雨水从淅沥淅沥变成哗啦哗啦的时候,与天斗与地斗的豪情也被磨得差不多了。
陶进看到前面有一块突出的大岩石,赶紧招呼众人加快脚步过去避雨。
等到五个人躲到岩石下时,已经完全湿透了。
“大家都没事儿吧?”齐年一边查看自己,一边问。
大家都没事。没什么大事,但是小事倒是有一桩。陶思娅的衣服被雨水淋过之后,像变魔术似几乎变成了透明的。内衣和肌肤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大家眼前。
虽然陶思娅在海滩展示过几次自己的身材,但这一次穿的可不是方便展示的比基尼,而是不方便展示的内衣。情况十分尴尬。
齐年和陶进只好罚站似的立在岩石边缘,被迫欣赏石外风光,对石内风光一点儿也不敢觊觎。
陶进一面观光一面背对着陶思娅说:“姐,你出来办事情,衣服总得穿得保守点儿啊。我们是正规的快递网点。”
“我穿得怎么不保守了?知道山里蚊子多,我还特地挑了一身从上包裹到下的衣服。穿得比穆斯林妇女还保守呢。谁又能料到会下雨?谁又知道这衣服见水就成这样?天气预报查得好好的,怎么会下雨呢?”
“山里都这样。”顾晓婷是本地人,对山里的多变的天气见怪不怪。
五个人在岩石下等了一个钟头雨才停。
走出岩石再走上山路,路更加湿滑、更加难走,行进的速度也更慢了。
本来是三个女的走中间,齐年殿后的。现在陶思娅穿着透明的衣服,风光全都要让后面的齐年看去了。不得已,陶思娅只好让齐年走在她前面,她自己走在队伍最后。齐年把手里的竹竿伸给陶思娅握着。
在路上,陶进捡了两个棍子当开山斧,齐年捡了一根竹竿当打狗棒。开山斧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开路效果,打狗棒却是一无是处。拄了一路,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路这么难走,大家都没什么心情说话,只顾闷头走。这个时候每个人的时间观念都很强,别天黑了还走不出山,那就麻烦大了。
正当大家专心赶路的时候,忽然听到“哎呀”一声,齐年的竹竿被从后一扯,回头一看。陶思娅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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