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天里,唐纳又接连两次宣布试验失败。奇怪的是,这两次,露娜都不同意他的结论。
她一边清洗器具,一边大声抱怨:“就算沙罗曼大师亲自来做,能控制到这个误差范围,也足够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觉得追求极致也是一种乐趣吗?”唐纳回答道。
“极致?你自己都说了,绝对纯净的物质并不存在。你知道你自己在追求什么吗?就算你现在每一步都完美,最关键的那步分离,你又有多少把握?你别忘了,我们只剩两份材料了!”
“我说的极致,就是即使再来一遍,我也没信心做到更好。现在,我有把握下一次我会做得更完美。”唐纳将蒸馏水洗净的容器放回支架上,“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这有可能是中土世界有史以来,最奢侈的药剂学试验——只进行到第十四天,四百标准份的材料已经全部报废。
实验没有因此而停下,第五批材料立刻被启用。
这一次的试验进行得非常顺利,唐纳几次对于药物反应火候的控制,让露娜都惊叹不已。她觉得,就算沙罗曼大师来做,也不可能做到这么完美。
在这批材料投入使用的第七天,实验来到一个关键节点——成功调配出两种关键悬浊液。接下来,只需将这两者中的有效成分分离出来,再用另一种溶剂混合,进行最后一次反应,就可以得到“派翠的赐福”。
但是,唐纳没有再将试验进行下去,而是将这两瓶药剂彻底密封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叫‘派翠的赐福’吗?”他一边小心地将药剂密封起来,一边问道。
“不知道。”露娜在一旁看着,没有动手,“你在干嘛?不做下去了?”
“‘派翠的赐福’是中土世界发明的药剂,是图兰大师临死前的杰作,他在发明了这种药剂后不久就去世了。”
“你没回答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唐纳放下密封好的容器,继续说道:“图兰大师试验了无数次都没有成功,直到有一次,调配到我们现在这一步时,他收到了他最好朋友的死讯。”
“让我猜猜,他最好的朋友名字就叫派翠?”露娜问。
“嗯。图兰大师收到了派翠的死讯后,放下了自己的试验,坐船沿着遗忘之海,几乎横穿了整个中土世界,去他朋友的墓前见她最后一面。一来一去整整用了七年,等他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时,两瓶液体中的悬浊物,居然分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