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去了三天,便到了何心隐和罗信约定每个月见面的时间。
贾家楼。
一间包厢内。
罗信和何心隐相对而坐,两个人一身便服,罗信敬了何心隐一杯酒道:
“何先生大才,徐阶竹篮打水一场空,裕王的位置稳定了许多。”
何心隐的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喝了一杯酒,有些闷闷地坐在那里。罗信又给他倒上酒道:
“何先生不要心中不痛快,也不要觉得亏欠徐阶。你们两个在学问上,依旧可以做好友,但是在为人处世上,却是道不同。
你的道和他的道完全不同,原来虽然你们性格不同,但是道还是相同的,你们都在为了辅佐裕王而奔波。而且你们辅佐裕王也不是为了求自身的富贵,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为了光大心学。
但是……
如今徐阶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吗?还是为了光大心学吗?
不是!
她久居高位之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变得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位置和享受,不择手段。
不顾百姓死活,而谄媚皇上修建玉熙宮,逼得百姓易子而食,这是心学的目的吗?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抛弃了裕王,转而辅佐景王。这已经背离了心学中的各位。相比心学当初决定辅佐裕王,也是做了一番调查,觉得裕王是最适合复兴心学的皇帝吧?”
“是!”何心隐点头道。
“所以说,心学的道是辅佐裕王,而徐阶的道是辅佐景王。是徐阶先背叛了心学,而非是心学放弃了徐阶。何先生又何止自责?”
“我没有自责!”何心隐摇头道:“只是有些难过。”
“我们不说这些!”罗信含笑道:“在景王府都遇到了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也让我乐乐。”
何心隐也不由笑了起来,将自己在景王府中的点点滴滴,详细地说给了罗信听。当何心隐说起翟东让的时候,罗信的心中突然一动,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拿着笔墨纸砚进来,放在桌子上道:
“把翟东让的肖像画出来。”
何心隐一边铺开纸张,一边问道:“为什么?你怀疑什么?”
罗信一边给何心隐研磨,一边说道:“我第三次被暗杀的时候,据太行山流寇说,有一个神秘人经常和太行山的大当家的张旺接触,估计那些火药就是那个神秘人作为中间人送给太行山流寇的。”
“你怀疑翟东让?”何心隐拿起了毛笔。
罗信摇了摇头道:“不是,就是碰个运气,拿回去给见过那个神秘人的人看看。”
何心隐不由笑道:“如果这都能够让你碰上,你的运气可是天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