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这一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他很清楚的明白送来的那两个折子的用意,也很知道那两个折子对他的威胁。
现在他完全肯定,师爷魏德良已经落入到了刘钧的手上。自己的把柄已经落入刘钧的手中,刘钧想要做什么?一开始的担忧恐惧过后,朱大典不停的思考,最后觉得刘钧把那账本给他,也许这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
虽然他知道刘钧肯定还留有帐本的备份,可刘钧完全可以直接把帐本交给巡按黄道周,甚至直接递交上京,可刘钧却拿来给自己。
“哎!”朱大典整夜长吁短叹。他栽了,栽在了一个年青的武夫手里,输的体无完肤。就算刘钧不把此事捅出去,以后他也再无法在刘钧面前掌握主动权了。
天亮,下人禀报总兵府来人。
“来了多少人?”朱大典苍白的一张脸上,带着丝紧张。
“就一人,就有书信要送呈军门。”
刘钧派人送来书信,请朱大典往总兵府议事。看到这信,朱大典既惊且怒,惊的是刘钧终于开始动作了,怒的是刘钧居然敢如此对他,居然让他堂堂巡抚去总兵衙门议事。他堂堂上司,居然要去下属的衙门议事。
朱大典的脸憋的紫胀,可最终一膛怒火却发不出来。想到自己的把柄在刘钧的手上,最后只能颤抖着道,“备轿,去总兵府。”
总兵衙门和巡抚衙门就在同一条大街上,也是郧阳最大的一条长街,又称衙前街。在这条五里长街了,巡抚衙门,总兵衙门、郧阳知府衙门、郧县衙门还有湖广行都司衙门、巡按衙门、监军道衙门等诸多衙门都立在这条街上。
巡抚衙门和总兵征门相距也就二里,朱大典坐在轿中前往总兵衙门的时候,心里无比的憋屈。
轿子在总兵衙门前停下,朱大典下轿,抬头打量着总兵衙门,他还是头一次来这里。总兵衙门树立着三根旗杆,正中一根高些,上面挂着的是一面红旗,绣有一只九头鸟。左面旗杆上一面蓝旗,绣着郧阳镇三字。右面一面黄旗,绣着团练二字。
“不伦不类。”朱大典心中暗自不屑,衙门立旗也是有讲究的,门前的旗称门旗,原先只有总督才有资格立门旗,总督称军门,因此衙前立旗杆一根,用黄布作旗,上书军门二字。后来巡抚也被称为军门,便也树门旗。
此后门旗成为官场的一种体面象征,巡按便在衙门前门旗上绣贞肃二字,兵备道在衙门前树门旗,绣饬兵二字。
刘钧的总兵衙门前,直接树了三根旗杆,远超过总督巡抚巡按兵备们的门旗了。
“军门到!”朱大典的家丁站在衙前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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