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203: 第203章 宋甜甜2

　　冷冰冰的机器发出“滴滴”的声响，老人浑身素白地躺在病床上，插着氧气瓶，皱褶压着紧闭的双眼，有种历经坎坷的的沧桑岁月感。

　　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女生什么也没拿，不像是来探望病人的，面色冷淡地走进来。

　　“十三年了。”女生说：“爷爷，好久不见。”

　　老人费力地睁开眼睛，氧气瓶氤氲出热气，凝成不间断的雾气。

　　“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宋甜甜静静地说：“我到底哪里不如晏溪？”

　　“我只是手指受了伤，一直使不上力，所以才落榜G大的。”

　　“但是我考上了A大。”

　　宋甜甜冷静地指出事实：“晏溪高考多少名？十九是吗？爷爷，我十五名，我比她强。”

　　“我原以为，我考得比她好就能讨你欢心，我以为你对我那么冷淡是因为我没考上G大。”

　　“后来才知道我有多可笑。”

　　“因为你根本不在乎外界因素，你只是单纯地喜欢晏溪而已。”

　　“她十九名你喜欢她，她一百九十名你也喜欢她，她一千九百名你一样喜欢她，而你永远也不会看我一眼——无论我有多努力，你都不会。”

　　宋甜甜站定在病床前，睫毛下凝着深深的、说不清的痛楚。

　　“你只是，偏袒她。只是，喜欢她。”

　　“爷爷，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小猫小狗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给两口饭就能自动长成新一代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吗？”

　　封启急促地喘息起来，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宋甜甜不想听。

　　还能说些什么呢？

　　宋甜甜自虐般地想，不就是训斥她责骂她吗？

　　封启夹着的手颤抖着，想要抬起又屡屡落下。

　　这不知怎么又戳中了宋甜甜的逆鳞。

　　“我为什么会长成今天这个样子……”她声音低低，仿佛是喃喃自语：“我曾经那么想，那么想报答你，我竭尽所能地优秀，想方设法地哄你高兴，可是最后呢？”

　　她不说话的时候满室寂静，只有冰冷的机器不间断地发出“滴滴滴”的冷质音。

　　宋甜甜别开脸，和老人的视线相错，眼尾露出浅淡的薄红。

　　“爷爷，我恨你，恨你给了我希望，却又没有把我拉出来。”

　　老人挣扎着动了动，浑浊的眼泪流了出来。

　　“爷爷，”最后，宋甜甜轻轻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爷爷了。”

　　话音才落。

　　宋甜甜就转身，不过片刻，连那脚步声都消失在了空旷的病房里。

　　而病房里的封启，也遏制不住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