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如入院后的第四天,江兰上班
了。
此后,江安为沈念如雇了一个看护,不过江兰早晚有时间都会去医院探望母亲的。
在母亲的病房里,江兰遇见过付洋好几次,她心里明白付洋为什么经常来探望她的母亲。
有一次在遇见付洋后,江兰忽然想起了那晚贺锦年对她说的那句话“你和付洋很般配。”
当时她心想要不干脆和付洋在一起算了,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付洋是喜欢她的,而且跟他在一起,便可如了那人的愿。
不过后来当她冷静下来时,又觉得她若是真的和付洋在一起,她肯定不会开心的。何况在她心里还想着那人的情况下和付洋交往,无论对她还是对付洋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付洋隔三差五地来探望母亲的这种示好举动,一开始让江兰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因此她明里暗里好几次提醒他,自己与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但付洋听了却只是带着明媚的笑意说道;“江兰你别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一来闲着没事干,二来喜欢和沈伯母聊天,所以时常来探望沈伯母的。”
江兰见付洋如此固执,只得随他去了。
后来江兰也想明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念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付洋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他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这般想着再见付洋时,与其相处起来便不觉得别扭和有压力了。
半个月后,沈念如出院并回到了江家老宅。
是夜,江兰同母亲、江安、江鹏一起用过晚膳后,便坐着江鹏的车回了家。
半路上,江鹏突然用较为含蓄的方式,提点江兰那人有可能和付梓在交往。
江兰听了,只是表情淡漠的哦了一声。
江鹏见此便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然而事实是尽管江兰觉得贺锦年不可能会和付梓交往,但江鹏的话还是让她莫名有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半个月来,江兰在来去医院的途中和贺锦年打过几次照面,但每次两人都只是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更没有同对方打过招呼,仿佛一夕之间他们变成了一对陌生人。
然而那人并不知当他们各自走过一段距离后,她会情难自禁地驻足回头去看他那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
不看还好,每次一看她心里就会平添几分失落和惆怅。
她自然明白这是思念在作祟。
不过当她进入工作状态后,她几乎不怎么想起他来。
因此她相信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她一定可以忘记他的。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又是半个月匆匆而逝了。
利州市的天气进入十月份开始转凉了,尤其到了晚上,夜风起来的时候。
这天晚上是放国庆假的前一天晚上,整个利州市处于一种节假即将来临的轻松氛围中。
此时,贺锦年开着黑色的保时捷驶入了一座别墅的大门。
这是一座带花园的象牙色别墅,占地面积广阔,共有三层。
与此说这是一座气派的别墅,倒不如说这是一座像城堡一样美丽的别墅。
因为别墅样式唯美,而且阳台上爬满了常青藤。
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的贺锦年刚从车子里走出来,便有一只棕黄色的大猎犬从别墅中汪汪叫着跑出来迎接他了。
大猎犬跑到贺锦年跟前后,亲热地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贺锦年的腿。
贺锦年弯下腰来,一双在月光下水波潋滟的桃花眼温柔地看着大猎犬,伸手摸摸了它的脑袋,笑问道:“猎三,想我了?”
猎三立马发出了几声呜呜的叫声,像是撒娇一般。
“走吧,猎三”贺锦年直起身来,朝别墅内走去。
猎三立刻摇着尾巴,颠颠地跟了上去。
别墅中的客厅宽敞典雅,此刻落地窗旁的高档沙发上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上去五十出头,两鬓有了几缕白发,眼角也已添了几道皱纹,但他的五官轮廓很好,不难看出此人年轻之时定是位美男子。
同时他的眉眼与贺锦年有几分相似。
“锦年,回来了。”
男子听到贺锦年进入客厅的脚步声后,放下手中的报纸,带着慈祥温和的笑意看向了贺锦年。
“爸”贺锦年亲切的唤了一声。
原来此人便是贺锦年的父亲,利州市的首富,著名的企业家与慈善家贺州。
“还没吃饭吧?”贺州问贺锦年。
贺锦年点了点头。
“李嫂”贺州对着一扇敞开的门喊道。
很快便有一位四十出头,身材丰满的妇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妇人长着一张富态的圆脸,眉眼含笑。
“贺先生回来了。”妇人笑呵呵地看着贺锦年。
“李婶晚上好。”
“贺先生,晚上好。”
“董事长,贺先生那我去端饭了。”李婶转身,脚步飞快地走进了那扇门里。
不多时,李婶便将五菜一汤摆放在了客厅中央古色古香的长餐桌上。
碗筷摆放好后,李婶又脚步飞快地离开了客厅。
贺锦年与贺州在长餐桌的两侧坐了下来,父子吃饭期间一直保持沉默,且两人吃饭的样子都很优雅。
靠近贺锦年的脚边放着一个大盘子,盘里盛着肉拌面,那只名叫猎三的棕黄色大猎犬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咀嚼吞咽,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它吃东西发出的声音。
吃完饭,李婶手脚麻利地收拾了餐桌。
贺锦年与父亲贺州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锦年,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没休息好?”贺州用关切的眼神望着贺锦年。
“爸我没事的。”贺锦年说道。
贺州沉吟了片刻后,神情认真地道:“锦年啊,你若是觉得压力大的话,公司就交给别人去打理吧。
你知道的,对我来说公司没你重要。”
猎三卧在贺锦年脚边,他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一边带着轻松的笑意说道:“爸,你放心吧,别人一天的工作量,一个小时候我便可完成的。”
贺锦年露出了几分自豪而又无奈的微笑:“也对,我儿子是个天才嘛。”
父子两又聊了几句后,贺锦年站起身来说道:“爸,我带猎三去洗澡了。”
“让保姆带猎三去洗吧,我看你有些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吧。”贺州说道。
贺锦年平时一个人住在市区的一套公寓里,节假日通常会回到这座别墅来。
猎三一直待在这座别墅之中,平素都是保姆帮猎三洗澡,每次贺锦年回来时,便由他亲自给猎三洗澡。
“爸,我没事。”贺锦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说道。
说完又看向了沙发旁卧着的猎三:“走吧,猎三。”
贺州没再说什么,几分钟后贺锦年带着猎三来到了一楼一间专门给猎三准备的房间。
房间里狗狗需要的日常用品俱全,连浴室也带了。
浴室不算太大但却十分干净整洁,架子上摆放着各种给狗狗洗澡的用具。
旁边有一个专门用来给猎三洗澡的澡盆。
澡盆足足有一米五长,可容得下一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在里面洗澡。
贺锦年先在澡盆里放好热水,感觉水温差不多后,看着猎三说道:“猎三洗澡了。”
澡盆旁边有一个木制的台阶,猎三踩着台阶,慢悠悠地钻进了澡盆里,溅起来的水花并不多。
水正好漫过了猎三的肚皮。
为了避免一不小心将水灌入猎三的耳中,贺锦年先将猎三的两只耳朵中塞入了两团棉球,而后戴上手套,涂抹香波沐浴,开始帮猎三洗澡。
“猎三,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很特别,跟我遇见的其他女子都不一样。
只可惜她是一名刑警。
若是她肯放弃当刑警,也许这个家里就可以有一位女主人了。”贺锦年弯腰站在澡盆旁边,一边帮猎三洗澡,一边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他眉头微皱,神情看上去有几分忧郁和落寞,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猎三趴在澡盆里,一动不动任由贺锦年给它搓澡。
一双又黑又大,像黑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在聆听,又像是在发呆。
贺锦年说着说着突然自嘲地笑了:“我跟你说这些,你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随即摇摇头,不再继续往下说。
澡洗完后,贺锦年先用澡巾将猎三的全身擦了一遍,而后又用吹风机替它吹干了皮毛。
之后猎三钻进了自己的狗窝。
贺锦年从猎三的房间出来后,朝二楼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贺锦年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父亲商量,于是又下楼来到了书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