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是一个十分宽敞的房间,窗户又高又窄,顶端呈尖形,微弱而黯淡的光芒从那光格玻璃里射了进来,落在了地面上。
不知是不是没有开灯的缘故,房间显得十分昏暗,徐小伟看到了不少古朴的家具,还看到了随意丢弃在地上的书籍。整个房间显得毫无生气,就像徐小伟在房间外感知到的那样,这里充斥着阴郁和昏暗的气息。
安德烈挤出了一个微笑,他让徐小伟坐在了沙发上,他并没有谈自己撞鬼的事,而是说起了与康宸共事的往事。徐小伟感觉他的脸色归于苍白,几乎不像是一个活人。
他还记得康宸提供的安德烈照片,照片上的安德烈眼睛清澈,鼻子有着优雅的轮廓,头发剪的短短的。但他现在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上,眼睛就像死者一样空洞无神,脸上挂着一种对人世默然的样子。
安德烈的动作不协调、不连贯。虽然早在信里徐小伟就已经感觉到安德烈的状态不好,但是见到他本人后,徐小伟觉得情况比康宸预想的更遭。
他的状态也十分不稳定,说话的时候时而显得铿锵有力,时而又萎靡不振,仿佛精神状态从波峰到了波谷,又从波谷回到了波峰。
“我一直觉得……这是某种遗传病,不是遇上了鬼魂。”安德烈缓缓说道,“我的父亲,我的祖父,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发生了和我一样的事。我已经找了好多医生了,他们都说我的身体没有问题。”
“有没有找个心理医生?”徐小伟问道。
“当然,我觉得我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特地找医生咨询过。”安德烈不停地摇头,“但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能说说具体的症状吗?”徐小伟努力地回忆着信上的内容。
“最早只是感觉吃东西没有味道,渐渐地变成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感觉浑身冰冷。最近还经常产生幻觉,视觉和嗅觉变差了,我现在连花香都闻不到了。我以前对音乐十分敏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用什么乐器演奏的,现在却不行了。”
徐小伟发现,安德烈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他好像在担心自己会一步步走向死亡,安德烈似乎看出了徐小伟的想法,他小声说道:“其实不害怕死亡,但是如果像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我会觉得自己很可悲。但是最可怕的是,我一直感受到那持续不断的死亡威胁,但是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降临在我头上。我觉得我正在失去自己的生命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