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葬在哪里?
崇明吗?
还是那个她一出生就不得不离开的地方,不如在崇明,他百年后也会在那处。
“别生气……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儿。”
生时不得意,死了也不得自择去处。
“来……人,备车!”
匆忙的轩辕行程,就此结束。
马车里铺了几层细软,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硌着上面的女人。
“柳儿,你且先忍忍。”
一辆马车与墨卿枫所乘的马车擦肩而过,上面坐着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
墨卿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掀开莲子朝外望去,能看见的只有暗红色的马车的背影。
“听说爹爹下山去了,既然找不到人主婚,我们就免去这些俗礼如何?”
执起她的右手,墨卿枫放在自己胸口,眼睛温柔且深情。脸上微微笑着,从马车里的小桌上取出一个木盒,很是破旧。
“这是我下山时在小贩手中买的迎春簪,想着若是送给你,你肯定极为中意。如今地方简陋,只是委屈你了。”
并未戴到其头上,却放置她怀中,墨卿枫又拿出自己随身所带的玉佩将其与之放在一起。
“墨夫人!”
一滴泪珠落在她额头,被墨卿枫赶紧拭去。
“你放心,那些折磨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我……自己!”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一路前行,尽管墨卿枫用药物护住了笙柳的尸体让其不腐烂,但又怎么能坚持得了这漫长的路程。
不过十日,笙柳的尸体开始散发出阵阵臭味,他开始不断加大药量,却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仅害死了你,连你的尸首都没能保住……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
他知道,笙柳必须尽快入土为安。
可他怎么舍得将她葬在,没有自己,没有迎春,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终于,墨卿枫决定,与其让她变得满目疮痍,不如火葬成烟。
“若有来生,愿……永不相见!”
笙柳被红色的火焰吞没,墨卿枫背过身去不再看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冲过去将人从火堆中抢出来,他怕自己忍不住丢下澹台衡玥,丢下墨江,丢下崇明与她同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墨公子,笙姑娘去了,节哀顺变。澹台公子那边来信说他受了伤,王城之行暂缓。”
他在两日前就已经得知,只是按照公子的状态他实在不好开口。想着反正也要回崇明,能与澹台衡玥一同前行是极好的。可笙姑娘尸身不保,倒是意外,不过他也正好告诉墨公子这个消息。
墨卿枫点头,他虽实在不想理这些事,但身不由己。
墨江不是为他而活,是为澹台衡玥而活,墨卿枫亦是。往日盼着最后能安全脱身,现在倒是觉得丢了命也未尝不可。
一把大火烧的不止她的尸体,还有墨卿枫的世界。
突如其来的大风席卷了被焚烧后的灰烬,不知是她的骨灰还是松木的草木灰。
她最后没有留下一字一句一物,墨卿枫割下一缕墨发,瞬间被风刮走,不知去向。
“走吧!去王城!”
笙柳(一脸懵逼):“听说我死了?”
某小南(心虚):“没有!没有!我哪敢让你领盒饭?”
墨卿枫(威胁):“那你说说我亲了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