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爷赶着羊群听着李福祥的话,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微含笑。
“不过前几年俺在家里养过几只兔子,后来去北京治病,这不又去外面干活,就不养送人了!”
二太爷不说话,到也没有影响李福祥继续说话的心情。
但凡觉得可以在家做点什么可以挣钱的想法通通跟二太爷说了一遍。
快到村口的时候,二太爷突然甩了一鞭子停了下来。
“福祥娃,陪二太爷抽一根可好?”
“嗯?”李福祥一愣:“您老不回去了?”
“天还早,咋样?陪不陪吧?”二太爷说着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随手拿出夹在耳朵后面的香烟噙在嘴里:“今儿个咱也尝尝这外省的烟到底是个啥味儿!”
李福祥看二太爷是真的要歇歇脚,便拿出打火机帮着二太爷点着了香烟,随后自己又拿出一根点上。
“呼~~~”
吐一口烟雾,微微叹一口气,李福祥坐在二太爷身边看着眼前正在吃草的山羊,到有些羡慕了。
羡慕这些动物最起码在活着的时候只要吃饱喝足睡好觉就成,至于死,人活到最后不也要住进棺材板里吗。
最起码动物在活着的时候不用为了养家糊口而奔波,更不会因为养家糊口而愁死了心。
“二太爷啊,您老活了这么大岁数,有没有遇到过特别糟心的事情。”
“有,而且有很多很多!”
李福祥本以为二太爷不会回答他的问题,那曾想在他说完话之后,二太爷便给了他答案,而且还是李福祥在心里觉得不可能的事情。
“二太爷您说笑呢吧?虽说您老年轻时的事情俺不知道,但是自打俺懂事儿的时候起,您老好像就没有生过气,没有发过脾气。”
二太爷抽一口烟,笑:“感情在你小子眼里,二太爷俺就是个心大的人?你说父母走了,心里不糟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糟心?看着自己的老伴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也不糟心?”
李福祥瞬间被二太爷的话堵的不知道该咋张口。
要说儿子给父母送终这是人之常事儿,没有不遇到的,不管是喜丧还是哀丧,多多少少心里都是糟心的。
要说这最糟心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当爹娘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前面,应该是最最糟心的事情了。
李福祥想到小时候家里人说过二太爷的一个儿子在外面打工掉到石灰池里被淹死的事情时,心跟着悸动了一下。
当时的二太爷心里应该是最糟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