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的工作,一直没有收尾干净。顺子在村里等待他,过得也很是惬意舒适。
直到今天中午,接到了朱子康的一个紧急电话,知道了城里发生的一切,他赶忙回城。刚从朱子康手里拿到他之前交代的东西,天空中便下起了雨。
尽管天气很糟糕,顺子的心情却出奇的好,因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顺子一路冒雨来到了公司,等他推门而入的时候,才发现一身黑色风衣已经被雨水浸湿,头上带的黑色帽子,也没有的挡住多少雨,雨水从上而下,顺流而下。他那一双皮鞋所过之处,留下一个个深深的水痕。
顺子提着黑色皮质公文包,走到会议桌边上,说道:“我来到还不算晚吧!”
见到是顺子走了进来,众人的表情各异。
按道理来说,这样的高层会议,顺子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既然他来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别人还没搭话,李浩先跳了出来,一脸得意,傲慢的说道:“你来晚了,我爸已经决议把公司交给我了!”
“哦。”
顺子不在乎的‘哦’了一声,然后把湿漉漉的公文包摆到桌子上,然后用力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李自军。
“李总,你还是看了这份文件后,再做决定吧!”
李自军现在是自信爆棚,感觉天下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何惧一个毛头小子的手段。他不以为意的接过了文件,查看起来。
他倒要看看这个有些神秘的顺子,会耍什么猴戏!
可是看完文件后,徐自军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的脸色红了绿,绿了红。
因为文件的内容并不复杂,也不是他想想的有关马云兰的八卦,而是对他的致命一击。
在看文件之前,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因为在他内心深处,是有些一些秘密的,例如马云兰的过去,他曾经耍过的心机手段。
可是这份文件里的内容,带给他的打击是巨大的,始料未及的。
他的心好疼,好疼!
这么多年的努力,拼搏,算计等等,现在想起来是如此的可笑。
“噗!!!”
一口鲜血,从李自军的嘴里喷涌而出。
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浸湿了文件,使得它看起来更加吸引人。
李浩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是李自军和李浩的,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俩没有血缘关系。
李浩看完后,脸色无比的苍白,双手无力的松开了文件,嘴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呢喃。
“不可能,不是真的!”
“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假的?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复查!”
顺子轻飘飘的丢下这一句话,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不理一屋子心怀鬼胎之人,畅快淋漓的走在雨里,溅起的每一个水花,都是那么的轻快、愉悦。
顺子带来的效果太强大,太震撼人心。
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摧垮了这里最强大的BOSS——李自军,让众人都呆在当场。
见顺子的身影在雨里,渐行渐远,于立文捡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后,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跑进了大雨里,追顺子去了。
见到于立文走了,王胜男赶忙跟了出去。
至此,那晚没有回自己家的两人,浮出水面。
一人是王胜男,去了于立文家里。
一人是牛强,去了李自军家里。
……
李自军没有想到自己装病的结果是,自己真的病了。
人生就是一个大大的讽刺。
第一个来看望他的不是李浩母子,而是他最不待见的女儿——李冬梅。
顺子对李自军不满归不满,可是他觉得李冬梅有照顾他爹的义务。
这些东西是烙印在农村人的骨血里的。
不管儿子、儿媳跟公公、婆婆闹得多不可开交。等他们卧病在床的时候,端茶送饭的一定是他的儿子、儿媳。
别人再好,最多给你一时的同情。
儿女再不好,总会赡养你到终老。
李自军看着女儿虽然话不多,但是在膝下床前照顾的一丝不苟,两行老泪默默从他脸颊流下。
一瓶液体下去后,李自军的情况总算好了些。
可是还没等大家舒一口气,医生的诊断书,又气的李自军呕血不止。
诊断书上说,他近期服食过大量的明矾。肯定是有人想害他李自军。
李自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李冬梅一家早就搬了出去,能够在他饮食上动手脚的也就马云兰一人。
原来装病试试公司员工的忠诚度,都是幌子,马云兰母子要害他才是真的。
自己还以为设了一个套,套住了公司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没成想,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钻进了别人的套。
他的心更疼,钻心的疼。
只因为要害他的人是马云兰!
窗外的雨,渐渐的停歇。
这时,马云兰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下扑到病床上,叫醒了刚睡下的李自军。
只见她,梨花带雨,哭泣着哀求道:“你一定要救救浩儿,你不救他,他会死的。”
“他在外面欠下了上千万的赌债,再过几天,还不上的话,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他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也养了他这么多年,就算是养一只猫,一只狗,总会有感情的!你一定要救救他!”
马云兰哀求了半天,李自军没有丝毫动作,只是满眼死气的看着她。
等马云兰哭够了,闹够了,李自军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用明矾害我?!”
他问的是那么声嘶力竭,是那么绝望无助。
闻言,马云兰止住了哭泣,止住了哀求。
一切都晚了!
他还是知道了。
自己唯一的命根子——李浩,也要保不住了。
她凄然一笑,反问道:“为什么?”
“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
“真是好笑,谁都可以问我为什么?你却不能,因为你没有资格!”
说道此处,马云兰抹掉眼角的泪水,同样一眼的死灰,恨恨的说道:“你说为什么?”
“我刚满十七岁,就把身子给了你,你干了什么?”
见李自军没有回答,她自问自答。
“你抛弃了我!”
“我堕了胎,成了全村的笑柄,而你却在城里娶了有钱人家的小姐。”
说完,她又自嘲的一笑,自说自话起来。
“我今天就告诉你为什么!”
“害死了我爹娘,算不算理由!”
“害的我,千人轮,万人骑,算不算理由!”
“我日日夜夜都想亲手杀了你,你应该感谢浩儿!如果不是要靠你养活他,二十年前,你就死了!”
看的出来,这是马云兰的真心话。
李自军有气无力的,耷拉在病床上,无力的喊道:“你走!你走!!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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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子没有第一时间去照顾李自军,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过矛盾,而是因为他要善后。
公司经过这么一折腾,算是彻底的元气大伤了。
李自军曾经在会议室里说的很好听,公司离开了谁都能照常运转。
也许在他的威胁下,将要退下去的领导,会把明面上的东西交接给下一任。然而,工作中的一些关窍,一些致命的盲区,顺子敢肯定,他们肯定不会痛痛快快的交接。
现在李自军卧病在床,再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管他们这些人,更给了他们耍油头的机会,和拖延的时间。
昨日,于立文最后追上了顺子,还有紧跟而来的王胜男。
顺子终于见到了朱子康嘴里有些神秘、有些手段的于立文,他一时呆立在雨中,看着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事后,知道了整个事情详细情况的顺子,才感叹道,就算是你最信任之人说出的话,也有不尽不实之处。
这个于立文没有他说的那么神秘,没有那么工于心计,仅仅是一个坚守的老者而已。他的坚守,让顺子觉得可敬、可爱。
“我该叫您于老呢?还是该叫您姬老呢?”
闻言,老者喟然一叹说道:“还是叫我于老吧,我再也没有颜面姓姬了!”
“于老,您这是?”
“我冒雨追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一直都是!!!”
搀扶着他的王胜男赶忙搭腔,说道:“于老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于立文怕顺子不信王胜男,赶忙拉着她,解释道:“你放心,她是自己人!”
雨中沉思片刻,顺子微笑的对于立文点了点头,说道:“于老的心意,我收到了。公司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还得麻烦于老您回去稳住局势!”
“对!对!”
“公司被他们这么一搞,说不定会真的散伙儿,走,你跟我一起回去!”
顺子闻言,摇了摇头。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办,公司的事儿就麻烦您了!”
于立文也不问具体什么事儿,紧张的说道:“既然是重要的事儿,就赶紧去吧!公司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公司出事儿。”
“那就麻烦您了!”
顺子再次感谢之后,扭头向前走去。
他们就此分开,于立文二人又匆匆忙忙而回。
顺子踩着路上的积水,‘啪嗒’、‘啪嗒’作响,裤腿上的雨水被甩的四溅纷飞,褐色呢子风衣,被迎面的风吹的猎猎作响,头顶的帽子被雨水拍打的‘哗哗’直响。
他迈动着矫健的步伐,向前走去,目光坚定而有神。
一直以来,什么事情在顺子心里都是有个先后排序的。
公司一直都排在家人后面。
如果再给顺子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他铁定不会把亲子鉴定书交给李自军,因为他不想看到他吐血,不想看到他绝望的模样。
不管他们的关系有多么的不好,那都是他的岳父。
钱没了,可以再挣。
工作没了,可以再找。
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李冬梅很早就没有母亲,尽管她父亲对她一直都很失望,还是把她养大成人,在家给她留了一个窝。
如果她再没有了父亲,那么她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也许她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什么,可是顺子知道,她心里一定会有芥蒂。
覆水难收,不想再重来。
眼下,还有令顺子更加担心的事情。
从朱子康处得知,李浩曾经想对付自己。
那时候,他仅仅是有可能成为绊脚石而已,李浩就动了杀心。
当顺子冒着风雨冲进会议室,决定坏李浩好事儿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打算。
他坏了李浩的好事儿,李浩有很大可能会狗急跳墙。
为了防患于未然,他要先一步到警局寻求帮助,必定要护的他家人周全。
如果他的家人出了什么纰漏,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是顺子多心了。
也许是他的举动起了作用。
不管怎么说,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一切都正常,并未出现什么差池。
岳父还是要照料的。
顺子是这么想的,他可以嫌弃自己是农村出来的乡下小子,他可以不把自己当女婿,那是他的事。
而自己不是按照他的标准来衡量的,顺子心中自有一杆秤,他有他为人处世的标准,他有他行事的准则。
既然跟人家的女儿过上了日子,那么不管他承认与否,这个岳父他李自军当定了。
他富贵时,顺子用他的钱,用他的车,住他的房子,心里觉得理所当然。
他落难时,顺子床前膝下,端茶送饭,嘘寒问暖,心里觉得理应如此。
不管漆黑的夜有多么的漫长,总会等来初升的阳光扫去阴暗。
为了解决李浩制造的麻烦,为了在公司争斗风波中自保,顺子已经在外奔波快一个月了。等这些风波过去后,又怕李浩的报复,天天过的提心吊胆,加之又要照顾岳父,他跟李冬梅很久都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冬日临近,夜越发的长了,白天越发的短。
顺子夫妻二人照顾李自军入睡后,商量谁留下来照看,二人争执不下,只好都留了下来。
“只有一张陪护床,怎么办?”
李冬梅愁眉苦脸的问道。
“能怎么办?我们都老夫老妻的,当然一起睡啊!”
顺子不以为意的答道。
“好吧!不过……”
李冬梅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李冬梅思虑半天,才快速的说道:“你不能那个,这里是医院,影响不好!”
“哦,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你多虑了,难道你以为我是禽兽?”
既然已经商量好,李冬梅就没有再多顾虑。
二人熟练的上床,盖上被子。李冬梅枕着顺子坚实有力的臂弯,思绪万千,怎么也睡不着。
说来今天也怪,白天忙碌了一天,平时自己一个人,一到这个点,就会呼呼大睡。可是今天,她失眠了。
她没睡,顺子也没睡。
顺子的双手搂的越来越紧,额头慢慢靠近李冬梅的脖颈,温热湿润的鼻息,扑打在她那粉嫩的耳垂上,让李冬梅更加心猿意马。
他俩的身体靠的越来越近,到最后已经不能再近一步,李冬梅挣扎了几下无果后,也心安理得的承受着。
满院春光,怎么能是一个被单遮得住的。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转动,响声清脆,回荡在寂静的医院里。可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阵阵别样的声音,打乱了时钟的转动,打乱了值班护士的心扉。
几家幸福,几家愁。
有人舒服了一晚上,有人遭罪了一晚上。
顺子舒服了一晚上,小护士被恼人的声音,吵得一晚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