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249: 第505章、第506章
谢枫一愣，然后道：“我？‘逆天骑士’优势？哦，你是说‘逆天骑士套装’吗？我的确有一部分……但是，问题是为什么我没有接触你所说的D－13，却出现在这里了啊？”
李巫没有直接回答谢枫的话，继续阐述道：“当丝婤的意识利用第一权限把我先前所设定的‘逆天骑士’优势给打散了。但是，由于这个意识只是条件反射般的自卫，仅仅是把它给‘打散’，而并非‘消灭’。因此，‘逆天骑士’套装被分散在游戏世界的各地，而拟定的‘逆天骑士’优势者的身份，也发生了易位。刚才我也说了，‘逆天骑士’优势仅仅是被打散，而不是被消灭，所以，失去了原先主人（李巫）的‘逆天骑士’优势，被迫要找到另一个主人，但是，当时通过正常途径进入游戏的人，只有我，怎么办呢？于是，那股‘逆天骑士’优势，只好自己再寻找，甚至说‘创造’出一个新的游戏者而任其为主。前面我也说了，D－13将玩家的意识导入游戏的原理，是电磁波。不过，电磁波不是D－13专有的。日常电器中，多少都带有电磁波，而你，很可能因为接触过某种链接了D－13的电磁波而被带进这个世界中……请问你在来这个世界之前，有没接触过什么电器呢？”
谢枫毫不犹豫道：“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我在玩着电脑……慢着，难道是D－13链接到了我的电脑，从而发送电磁波把我的意识通过我的电脑带进了D－13中？”
李巫点头道：“很有可能，特别是你的电脑还处于联网状态下的话。”
谢枫惊讶道：“不……不过，我记得我进入这个世界并不是忽然一下就进来的，而是我打开了《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然后这个游戏发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最后才进来的啊……”
李巫道：“我刚才也说了，D－13拥有弱化玩家意识的功能，很可能你是在电磁波接触到你大脑的那瞬间，你就已经进入到D－13的世界中了，至于你刚才说的发现这个游戏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变化，都是因为D－13弱化了你的意识后，你所产生的幻觉。”
“幻觉？”谢枫不禁回想当初穿越这个世界之前的所有细节——自己因为无聊，所以点开了这个游戏，然后，这个游戏的很多界面都发生了变化，最后自己被一阵白光所吞噬，然后就进入了游戏世界中。如果真如李巫所说的，所谓“穿越”仅仅是以瞬间的事情的话，那么合理的解释就是谢枫在正式点开《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之前，就已经被电磁波所辐射，然后意识随着电磁波，通过网络进入到D－13中。如果这是真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谢枫会平白无故地点开《骑马与砍杀》这个游戏了——估计是电磁波弱化了自己的意识之后，对自己的意识产生的暗示——就像做梦一样，为自己的“穿越”铺垫了比较合理的理由。这不仅让谢枫回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那个晚上，真的是非常自愿的点开了这个游戏吗？自己当时真的想重新玩一次《骑马与砍杀》吗？难道真的只是D－13给自己的暗示，“伪造”了这个事实？
谢枫暗自思考了良久，然后忽然问问道：“照你这么说，那么我应该是以普通玩家的身份进入了这个世界中吧？那么这有游戏中的所有玩家规则对我也适用吧？”
李巫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谢枫道：“那么……我是否能够通过‘自愿下线’而离开这个游戏呢？”说着，谢枫的心里不断默念着“打开系统菜单”之类的话。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无论谢枫换了多少次说法来阐述自己这个意图，脑海中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巫显然看出了谢枫想干什么，于是道：“不用尝试了，没有用的。你要退出游戏的话，实际上是与D－13系统进行互动。但是由于你进入这个游戏并不是依靠D－13的头盔，而是单方面的被D－13发射的电磁波所带进来的，所以你只能被动地接受D－13通过远程电磁波发送给你的信息，而无法对D－13回馈任何指令。说简单点，就是普通的玩家拥有一部电话可以跟D－13进行沟通，但你，仅仅是有一部BP机，只能单方向地接受D－13的信息。”
“但是……”谢枫道：“我还是可以打开物品栏、人物属性栏之类的啊，”
李巫道：“那是因为你打开物品栏之类的动作是跟游戏本身的互动，是你的‘意识’直接跟电磁波互动，而不是跟D－13的互动。”
谢枫道：“那么……普通玩家的‘下线条件’对我是否适用呢？比如说假如我被人杀了，会回到现实么？”
李巫道：“不能，至少理论上不能。‘被杀下线’的原理是，当你的意识体生命值彻底为零，同时没有任何可能恢复生命值的手段和办法的话，‘供养’着你的‘意识’的电磁波会反馈一个信息道D－13那，D－13接到那个信息，就会发送新的电磁波，把你的‘意识’通过D－13的游戏头盔传回你的体内。但由于你没有佩戴头盔进入游戏，当你的意识体死亡后，新的电磁波找不到应该把你送回去的路径，就会发生紊乱。这种紊乱的结果是什么我也说不准，因为还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反正绝不会是什么好事。理想一点的话，可能是电磁波带着你的‘意识’到处乱串，如果我们工作人员小组费点功夫的话，还有几率能够找回你的‘意识’，当然，时间上就不好说了，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十年二十年；另外，最坏的结果很可能是新的电磁波在找不到送你‘意识’回去的路径后，直接消失掉。失去电磁波作为栖身地的你的‘意识’，就会消亡——那个时候，你的身体，将会永远成为植物人。”
听完李巫的话，谢枫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良久，谢枫苦笑道：“好不容易已经彻底接受了穿越的事实，现在又得重新接受这只是一个高科技创造出来的游戏……滋味不是很好……”说着，身体开始渐渐发抖，脸色异常难看，心境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是啊，当发现原来能够肝胆相照的同伴、日思夜想的恋人、丰富多彩的世界，其实都仅仅是一段又一段的数据，而非真实的。谁又会好受呢？
佳玛拉、赛西莉雅、康斯托克、艾瑞克、但丁……以及以前的塞拉、阿里、艾菲、兰迪……你，都仅仅是一段数据而已么？
一起走过的路，一起打过的战役，共同经历过的生死，庄严承诺过的誓言……这些……这些都是镜花水月么？
李巫叹了口气，道：“正因为你已经彻底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所以我才不得不告诉你真相。”
谢枫道：“怎么说？”
李巫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是来自现实世界的人，而不是这个游戏世界中的NPC——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秘密跟踪观察你，发现你并不是丝婤之后，我才开始分析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之后，事情搞清楚了，我也没敢跟你说出这个事实，就是怕你像现在一样，接受不了。但是，从你最近的表现看来，我发现再不跟你说，你就来不及了。还记得刚才一开始我怎么跟你说的吗？你的眼神已经开始变了。以前的你，眼神是那么的清澈，如同一个涉世未深的婴儿。现在，你已经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战士，剑起刀落之间，可以毫不犹豫，即使是一座大山在你面前崩塌了，你也会毫不慌张……现在的你，已经非常勇敢，即使遇见穷凶极恶的歹徒，也会毫无畏惧，拔出武器上前替天行道……这已经成为你的习惯了，这已经成为你的性格了。当你带着这样的习惯，这样的性格回去现实世界的话，你将会怎么样？你已经彻底习惯了这个战火纷飞的卡拉迪亚大陆的生活，当你回去之后……我实在是不敢想象……”
李巫的这段话，比原先的任何一句都更要让谢枫感到惊讶。
对啊，这个世界是虚幻的，这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严重与现实世界脱节的自己，将来如何面对高度文明的现实世界？
想到这，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不断涌进了谢枫的身体。
难怪，难怪李巫一向表现得对任何东西都没有多大的热情，给人的感觉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人间疾苦的高深莫测的仙人。原来并不是李巫天性如此，而是他深刻清楚，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李巫不清楚自己还要在这个世界中逗留多久，所以要尽可能把自己的心境保护起来，不要被这个虚拟的世界潜移默化迷失了自己。
与李巫相反，谢枫则是完全把自己涌入了这个世界之中。一开始的谢枫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适应能力强，很容易就能接受穿越的“事实”。实际上，这反而很可能害了自己。
忽然，谢枫感到一阵全身无力，瘫坐在了地上，颓废地看着地上的沙子，如同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良久，谢枫想起了什么，道：“那个……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度过了四年有余了……外面的世界，也已经过了四年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实世界中的谢枫的身体，很可能被人发现成为了植物人，而送往医院。四年过去了，自己还没“苏醒”过来，自己那并不富裕的家庭，会不会选择放弃谢枫，这也是未知之数。
李巫知道谢枫在想什么，笑着道：“放心，D－13系统所用的电子科技远非普通计算机能企及的，它的运算速度就连美国国防军事计算机系统也不遑多让。如果不是人为的设定游戏时间和显示时间的比例的话，以D－13系统的运算能力，大约十秒钟时间就能运算出这个游戏的一整天时间。一年有365天，D－13运算起来花费3650秒，比一小时多了不到一分钟。也就是说，虽然你在这个世界过了四年，实际上在现实世界中也不过是度过了短短的四个小时多一点。”
谢枫惊讶道：“如果D－13真的这么强大的话，为什么要用来开发游戏啊？完全就可以在D－13中构建出一个跟现实差不多的世界，”用来提供给那些患了绝症时日无多而又不舍得这么快死去的人在里面再好好地活一段不短的时间啊！
李巫摇头道：“D－13系统科技一开始的确是为了这个作用而着手研发的，但后来发现行不通，所以才干脆改成游戏系统的。”
谢枫愣道：“怎么就行不通了？”
李巫道：“在D－13的世界中，人的记忆是跟着同步的。你试想一下，在一个小时内，硬塞一年的记忆进你的脑子，会怎么样？”
谢枫对这类医学常识不太了解，于是问道：“会怎么样？”
李巫道：“大脑超负荷运转，脑细胞剧烈死亡。短时间的话，会让人产生头痛、视力模糊、精神疲惫等不良反应。长期下去，甚至可能使人休克，严重的话当场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实上，你在这里已经四年了，现实世界的那一头的你的身体应该已经产生了许多不良反应吧。你还是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人，脑细胞的数量还比较多，以不给身体留下后遗症为前提的话，你顶多在这个世界再呆两年。如果两年之后你还不能回去的话，现实世界中你的身体就会发生比较严重的创伤。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十二年，你现实中的身体就会陷入深度昏迷，醒来之后，可能会因为脑功能严重受损而导致局部瘫痪。二十四小时，你的身体就会休克，那时候，就算能救活来，这辈子能不能清醒还是一回事。而到了三十六小时……这已经是极限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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