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大人到,汉人靠墙站好,都给我规矩着点,小心爷的鞭子!”
张胜在当地官吏的带领下进入临汾监狱,肥硕的狱吏耀武扬威喊到,张胜眉头皱了一下。
放眼望去临汾监狱内全是人,粗大的木质栅栏内挤得沙丁鱼一样,左侧稍好一点设施内,人坐在墙边,罗圈腿三角眼,看得出全是满人。
通道右侧房间内密密麻麻站着一大群表情木讷的人,个个面黄肌瘦,见到张胜进来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神采,浓重的酸臭味从这帮人的位置传出。
张胜细看之下才知道一个不大的马桶已经全是屎尿,再看一下满人那边却干净得很。
“这是怎么回事?”
指着面前的景象张胜指着牢头大声说道,牢头赶忙弓着身子走过来。
“大人,汉人太多,这阶段摩尼教造反知府大人还抓了叛贼,所以条件有些差!”
指着汉人的居住条件牢头眼睛里都是谄媚,心道怎么回事您心里还不清楚,这是严格按照《大清律》的规定做的事情。
“把那些脏东西给我收了,熏到了我我直接收拾你!”
“得令,爷儿!”
在张胜的指挥下牢头命人把马桶这些脏东西收了,张胜在官吏的带领下走进监牢最里面,与别处不同,这里的监牢居然是单间,而且有被褥、桌椅、有一些居然有酒食。
“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这明显不同的情况张胜目光转向牢头,牢头咧咧嘴半天不言语。
“钦差大人,这是额必锦大人的创收条件!在额必锦大人的监狱里面,只要你有银子什么都能带进来,一张桌子二两银子,一把椅子一两银子,油灯五两银子,随时收拾马桶一两银子,就连这饭菜您也可以随便点,只要有银子,酒肉加价一两银子,菜品加价五钱银子,当然也可以要求妓女,五两银子一个女人一天,单间十两银子!若是交不出就按照汉人的待遇给与!”
一旁的冯莹莹接过话茬,张胜眼珠瞪圆了,粗略算了一下一天这监牢内若是碰到富豪一天就能赚二十五两银子,怪不得老家伙要把商人抓进来。
“是这么回事么?”
康熙年间十两银子老百姓过一年绰绰有余,这监狱一个单间居然收费二十五两,张胜以为自己特么的到了迪拜。
“钦差大人,这是我们大人的主意……”
牢头脑门上的汗珠滚滚下流。
“好,额必锦的脑子不错啊,一个从四品一年的俸禄一百零五两,这牢房的收入一天就有二十五两,真是让我胤禛涨了见识了,哈哈!官场有句老话叫做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我原本不信,没想到啊,长见识,长见识,哈哈哈!”
听到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张胜仰天长笑,心道自己的人生该刷新了,还做什么皇子?做大清的知府得了,这钱赚的。
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张胜都感觉自己都白活了,看人家这官员做得,单间牢房最少有五十间,一天下了一千二百五十两。
张胜的宝生林收益粗略算下来一天不一定比这个多多少,若不是张胜创造了收费新模式,估计连这个数都不到。
普通商人一天小门店能够赚到一两银子是天价,这么看来在大清干什么都不如做官。
“这……”
听到张胜大小牢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并不担心。
大清朝的官员都是这样,也不光是大清朝的官员,大明朝的也这个德行,大清朝沿用大明朝的旧治都一样。
而且创收是大人额必锦做的,自己只是执行。
“来人,把额必锦给我带来,你们这帮大清的蛀虫,怪不得朝廷赈灾没银子,老百姓过日子没银子,天下人造反,这么下去天下不造反就特么怪了!”
没有急于把这些山西商人放出来,张胜命令海望把额必锦叫进来。
额必锦早就等在监狱外面,张胜一叫就小步跑了进来,浑身上下已经被汗珠湿透了,估计今日过后额必锦能够减下去十斤。
“额必锦,你创收条件不赖啊,光是这山西商人的牢房一天一间收取二十五两,五十间就是一千二百五十两,你还说自己手里没有银子?”
指着监牢张胜大声说道,额必锦刚开始唯唯诺诺,但是听到二十五两一下就蒙了。
“怎么回事?”
额必锦抓过牢头大声质问,牢头咧咧嘴。
“这是衙内让加的价格……”
“啪,混账,老子让你收的是五两,你怎么收了二十五两,多余的钱哪里去了……”
额必锦几乎抓狂,抓着牢头的脑袋各种摇晃,张胜牙齿咬的直响。
“来人,把额必锦给我拘押,把他的那个衙内给我关进牢房,一天给我按照二十五两收费!牢头,把你们监狱里面最好的牢房给额必锦大人找出来,一天按照二百五十两计算,如果额必锦大人交不出银子就给我按照汉人的标准对待……”
张胜心里全是愤懑,心道老子也让你们这帮满大爷尝尝这非人的滋味。
“四阿哥,你没有权利拘押我,我是朝廷命官,拘押我需要朝廷的圣旨,刑部和吏部的行文,马大人……”
额必锦见到张胜玩真的立马叫喊起来,海望等人不管这个,抓着额必锦就往牢房里面塞。
“钦差大人,您这么做是不对的,按照我《大清律》,四品官员除非犯了死罪,其余罪行皆不允许入狱坐牢,即便是革职也需要刑部和吏部的行文,而且必须皇上亲自给与处罚,您根据自己的怒火这般处置未免有失公允,大人请三思!”
张胜回过头,汉人牢房内一名身穿灰色外衣的中年人抱拳拱手,在中年人身边一个不大的孩子拿着玩具站在那里。
“你是何人?”
望着对方文质彬彬的样子张胜感到奇怪,貌似对方是个读书人。
“长沙知县刘棨携幼子刘统勋见过大人!”
刘棨抱拳拱手,赶忙跪倒,身边的小男孩也跟着刘棨跪了下去。
“那个小孩,你叫什么?”
对刘棨张胜没什么概念,但是刘统勋张胜太有印象了,雍正一朝的名臣,乾隆朝的中流砥柱,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回大人的话,我叫刘统勋!”
不知道张胜为什么发问刘统勋抬头大眼睛眨了眨,刘棨始终没敢抬头,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
“那啥你要是生两个孩子给儿子取名都叫什么?”
“刘堪,刘墉吧,好听一点!”
“我曹,就是你,那啥你们俩怎么在这里?”
张胜一阵狂喜大步走向刘棨的牢房,身后一帮人愣在那里,额必锦被按在墙壁上,眼睛闭上,心道自己完了。
“回大人的话,小人刘棨奉了上差的命令押送粮草来山西救灾,没想到遇到山体滑坡全部粮食遗失,下臣的印信也跌入山中。我到达临汾后与额必锦大人言明,但是额必锦大人认为我是假冒的,所以将臣抓了起来,臣已经给两江总督写了信函,但是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见到回复,请钦差大人做主!”
见到自己父子俩终于受到了重视刘棨见到了救命稻草,心道一定要把握住。
这几天刘棨把自己的朝珠当了,这才从牢头嘴里知道自己的信件根本没有送出去,不光如此过几天额必锦会用处罚摩尼教叛逆的罪责杀了自己。
按照牢头的说法刘棨得罪了上官,那个上官也是满人,跟额必锦早有约定,一定要把刘棨这个大麻烦除了。
刘棨自己没事,但是小儿子刘统勋还没长大,刘棨决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不对,你分明是假冒的,我给你们知府大人写信,刘棨根本没来……”
“额必锦,我贿赂了你的衙内朱横,格勒泰在我来到山西之前就已经给你写信要杀了我,你们的密谋我早就知道了,我刘棨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就因为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就遭受这般待遇我不服!”
“钦差大人,若是您不相信我是真的可以给两江总督吴碘大人写信,一问便知臣的身份真假!”
刘棨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必须牢牢抓在手里,也管不得什么为官之道,大声把额必锦等人的阴谋说了出来,额必锦嘴唇哆嗦一下还想狡辩。
“传上谕,额必锦陷害同僚,染污纳贿,治理地方不利立即革职查办!”
早就想把额必锦干掉,现在大好的理由放在面前,张胜嘴角勾起冷笑。
“四阿哥,你不能这么处罚我,皇上没有给你临危处置之权……”
“哈哈,额必锦你给我看清楚,这是皇上赐予我的空印,曼说是革了你的职,四品以下官员我可以任意升杀,再敢多言宰了你!”
张胜反手那张空印出现在手里,额必锦看在眼里嘴巴张得老大,再看看张胜的表情知道张胜玩真的,果断的闭上嘴巴,心道事情糟了。
“刘棨,你能做多大的官?”
马齐这个人张胜也不喜欢,跟额必锦眉来眼去,张胜总感觉用着不顺手,正好刘统勋他爹在跟前,用了吧。
“臣不知……”
刘棨心里一阵迷糊,空印圣旨这是自己头一次见到,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从四品革职了,这是多大的权利,大清的官员都是皇上差封的,自己要?找死!
“我就问你额必锦的官职你做得了么?”
指着成为阶下囚的额必锦张胜大声说道,刘棨抬起头眼睛里都是震惊。
九品到从四品这中间差着五六个品级呢,一下子做了从四品那是一步登天呐,刘棨被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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