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疑问回到崇明,银姬不去深想。
“华儿,我们过几日就出发,你可准备好了?”
不是银姬有心听墙角,刚到门口就听见澹台衡玥的声音,她在门外偷笑,捂嘴悄悄退去。
她尚年幼时便想过若谁真得了澹台衡玥的倾心,那女子一定是世上最可怜的。
澹台衡玥可以三日打不出一句话,更别说他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可现在那人是她家主子,也不喜说话,还真有几分看好戏的成分在里面。
“无事需准备。”
九华靠在榻上,还是那张脸,还是一袭黑袍,青葱般的手指绕着发丝打转了几圈,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狡黠。
起身坐到澹台衡玥旁边,执起他的右手反复端详,上面青色的血管,点点绒毛,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手。不管是容貌,身形,身份,澹台衡玥当真是十全八美。
“会弹琴么?”
澹台衡玥将手从她视线中收回,食指轻轻挂了一下她挺翘的鼻梁,嘴角越发上扬:“想听什么?”
九华思虑片刻,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想听的,轻声在他耳边道:“随便吧。”
像一根羽毛拂在他心上,不停地撩拨着他的感官。九华对他有时热情的过了头,有时冷淡的像陌路人。
澹台衡玥不在乎这些,他只想九华能陪在他身边已经足够。薄唇轻启:“等我!”
这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不知怎么回事让九华胸口镇了一下。她感觉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先是打了个冷颤,然后浑身汗毛立起,就在那一刻,她好像变得像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良久才反应过来。
“好,我等你!”
澹台衡玥细腻地察觉到她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将方才起身散落在她右肩的墨发撩至脑后,直视她的眼睛,墨色的瞳子里隐藏着看不出的红棕。
“等我?倒不如一同前行!”
慢慢附身蹲下,九华细嫩白净的纤足被他握在手心,实在小的可怜。这是澹台衡玥第一次替别人穿戴鞋袜,也是九华第一次被别人伺候。
澹台衡玥不觉得有何不妥,九华亦是,她此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保护起来价值千金的宝物,不伦是磕了还是碰了都叫人心疼。
“澹台衡玥……我……”
九华欲言又止的同时,被他突然的起身打断。
“方才,我就想这么做了!”
语罢,他右手按住九华的后脑,左手楼着她的腰肢,上身朝她倾去。
她见过很多长得好看的男人,可唯独这个人,怎么看也看不腻。
澹台衡玥蓝色的眸子紧闭,双唇只是微微触碰,却烫的九华不知作何才好。
“作为奖励,给你弹首曲子。”
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还在说着两人的暧昧,周围的气息似乎都变的可疑起来。
其实,和他这么一直相处下去并不是难以接受,九华暗自腹诽。
牵着她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坍塌衡玥拿出一把古琴,上好的柳木,没有任何花纹雕饰。
“你不问我为何跟你去王城?”
九华用手拂了拂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澹台衡玥将她素手拨开,重新放在她方才拂过的琴弦上,声音与九华弹出的完全不同,温柔悦耳。
目前的情况,九华完全不需要跟他前去,却依旧没有改变之前的主意。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决定。”
他不愿知道,就算她心有不轨,也不想去深究。王城并不安全,澹台衡玥要面对的是同时几人的不安好心,他要时刻防御那几个表面和谐的表兄弟还有皇上,稍有不注意就是身亡。
将她带在身边没有一点儿好处,可就是想整日看见她,哪怕将大部分的精力分出来保她也是甘愿的。
九华心中想她已经开始在意起澹台衡玥的死活,不然方才那个念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九华不是个压抑自己想法的人,在意了就是在意了,既然不想其死,救他也不过轻轻点头。
因此,决定一同前往,也不止是因为炽翎与蓝若戚。
“所以,你最好别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澹台衡玥奏了什么曲子九华根本无心细听,脑子里全是他,就连有时候偷偷下山进食,远在崇明山顶的他都能清晰可闻。
这句话在澹台衡玥听来就像一个即将远行的丈夫被妻子告诫一样,让他极为受用。
“不知道,华儿口中的“对不起之事”具体指的是什么,我这人愚笨得很……”
澹台衡玥停下手中的所做,琴声戛然而止,周围变得安静的过分。他双眼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九华,等着她的下文。
九华觉得自己可能真真变成了一个看脸的人,以前不论是多好看的人面对她,她从未有过任何心思。如今换成了澹台衡玥,她竟想让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你不说清楚,我以后要真是犯了,你会不会让我不进家门?”
家?
九华没有家,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兄妹,有的只是一个目前谈不上爱的澹台衡玥。
而她,不将对方给她的视为家。
“不会,我只会毁了你全部在意的,崇明,西琼,还有世上你在意的人,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的下属,所有与你有关系的人,都会因你而死。”
九华最容不得背叛,可如果澹台衡玥真的做了,她却会留之一命。不是因为不忍下手,只是想亲自让他尝尝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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