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喃……”林婉左右为难,想开口哄她。
沈之喃一头闷在被子里,吼了一声:“出去!”
林婉摸着被子,想让她出来,“之喃,你别这样,念欢不怪你,大家都不会怪你,你别跟自己过不去……”
沈之喃牙关打着颤,崩溃的大吼:“出去!都给我出去!”
沈啸雄摇了摇头,叹了句:“无药可救!”
沈之喃躲在被子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而后门合上的声音。
整个病房安静下来。
她的身体像是堕入冰窖里,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耳边来来回回的响着很多声音,过去的现在的……
“之喃,你别跟自己过不去啊。”
“你真是无药可救。”
“念欢是个善良的孩子,怎么会陷害你!”
“沈之喃,跪下给念欢认错!”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掉了念欢的清白,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
“真后悔找到你,还把你接回来!”
回忆的声音如同真实在耳。
沈之喃颤抖的双手拼命捂紧耳朵,痛苦的低喃着:“不要说了,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
思绪像是线团缠绕在一起。
“我没有做过这些啊!不是我!相信我吧……”
“哦,没有人会信的,没有人会再相信我了。”
“没有人……”
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重,她恍惚又回到了高三那年的暑假。
——
沈念欢在酒吧险些被流氓侮辱,陷害是她做的。
所有人的不信任像是一张难以挣脱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她得了抑郁症。
起初是不爱说话,吃饭没有胃口,看着窗户的小鸟就好想跟它们一样自由自在的到处飞。
后来,她觉得疼,说不上哪里疼,感觉像是血液里有虫子在爬又像是针戳骨髓。
现实的感官却又变得麻木,情绪不会有什么波动,只会深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哭,觉得自己活着没有意义。
她享受着刀尖划破肌肤带来的痛苦。
只有那样,她才觉得,她还活着。
她甚至不敢睡觉,只要一睡着,梦里不是被醉酒的养父敲门的“咚咚咚”声,就是被沈念欢陷害的绝望。
这些噩梦缠着她,反反复复的做。
她暴瘦了二十斤,整个人轻的像是只有骨架。
沈母才终于发现不对劲。
沈母日日夜夜守着她,求她活着。
她看着假惺惺的沈念欢在眼前晃荡,浑身下意识的抖。
最后她提出,让沈念欢离开沈家。
沈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