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明伦堂去,今日督学要到郡里来考试了。”庐江府城郊外的一个小村子里,两个老童生正在交谈。
一个正在自家的柴屋前收拾着一些散落的柴火,另一个则背着一个小干粮包看样子是要出门,经过拾柴的老童生的屋前看到老童生跟他打招呼。
“考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能进学,我,我还是不去吧。”拾柴的老童生抬起头来看着背干粮包的老童生有气无力的说道。
“张兄,万万不可说这样的丧气话,快些收拾一下,我们进府里去再考一次,你的文章小弟知道,是极好的,听说这次来的余督学是极爱才的,以兄的文章这次必然能进学的。”背干粮包的老童生激励他道。
“刘兄,你说的可是真的?”拾柴的老童生昏花的老眼里泛出一丝希冀的光来。
“那还有假?昨天,府学的王门子下来通知的时候,我打听了,余督学也是年近花甲才入的学,不想入学之后,各级考试竟一路顺遂,春风得意,中了举人、进士,在朝里做了几年翰林,后来又外放到本省来做督学。所以,他本人极是恤老重才的,我们这次进学的机会很大。”
拾柴的老童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抖抖索索的把捡起来的几根柴抱在手里,直起身子,对着背干粮包的老童生道:“刘兄,你在这里稍等,我回去跟我家娘子说一声便随你同去。”
背干粮的老童生道:“张兄,快些,我们得在辰时之前赶到明伦堂去听教谕点卯。”
拾柴的老童生颤颤巍巍的转身进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屋里传出来一个尖利苍老的女声道:“你土也埋到半截子的人了,还做这没影的梦,老老实实混吃等死是正经!”
另一个支支吾吾的声音,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太低听不清。
只听那尖利苍老的女声又道:“做你的千秋大梦吧,你要去就快滚,别死在路上就好!”
背干粮包的老童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过了一会儿,拾柴的老童生灰头土脸的从家里出来了,怀里揣了几个干饼做干粮,见了背干粮包的老童生,脸色有些羞赧,说道:“刘兄,我们走吧。”
背干粮包的老童生装作没听见刚才的对话,也没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点点头道:“走吧。”
两人便往庐江府城一路走去。
路上也遇见一些赶往庐江府城参加考试的童生和参加考核的秀才。
原来,那时候朝廷重科举,在朝廷里设国子监,在各府州县设府学州学县学,各地的读书人要想参加科举考举人、进士,都要先进学才行,县里的进县学,州里的入州学,府里的便入府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