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嬷嬷无奈一瞬,接了过来:“知道了。”
群臣对楚怜的决策感到不快很正常。
凤族与龙族的恩怨不止与表面,那是隔着尸山血海的仇恨。
楚怜就事论事一句放过,他们怎么可能不会不快?
但转念一想,那些事情,处理的方法,明明都是他们交给楚怜的。
希望他成为这样的人,却又反过来怨他光明磊落?
这是什么道理?
楚怜就是生在这样一个环境,长在这样一个观念中,要真能下得了心,要一条能救下的无辜性命,那才奇怪。
这些东西,从小就一直养着楚怜的群臣怎么可能不懂?
所以,想通之后听到楚怜受伤的消息,就赶快带着能用上的赶来了。
他们对楚怜,总有种父亲对孩子的纵容与宠爱,不舍得他受一点伤,却也记着君臣之礼,不会过分越界。
年嬷嬷看手里的拿不下了,招呼几个小仙蛾过来一起拿。
其实陛下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不像早年那么难养活,但这些人总是记不住,还将陛下当做风一吹都要倒的琉璃娃娃看。
年嬷嬷的确有些无奈,因为她自己也总记不住,昨天看到陛下那扣的血肉模糊的手心,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忍心苛责什么,只能忍着心痛好好给陛下上药,让他的伤口能好的快一些。
知道不收他们是不会走的,年嬷嬷让仙蛾将群臣献上的丹药奇珍收好,挑着用得上的用在楚怜身上。
*
那厢楚怜被千娇百宠的养着,这边对凤隐的刑罚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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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日灼热,仿若炙烤,硕大的金轮就横在眼前。
血汗粘黏,衣衫破败的凤隐被神兵押解至兵解台,犹如死狗一样丢在地上。
短期内,一副残破的身子从极寒中被拽了出来,扔到炎炎灼日下,凤隐明显吃不消,面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漂亮的瞳孔已经涣散。
他费力且极速的喘着气,神情痛苦,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具新死掉的艳尸。
行刑官赤炎大步流星的走到凤隐面前,神兵竖枪林立两旁,空气静的让人不适,他突然抬脚踹了凤隐一脚,冷哼一声。
“要不是陛下仁慈,留你一命,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凤隐痛的弓起了身子,张嘴吐出一口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赤炎抬手,神情冷淡:“行刑!”
两排神兵齐齐出列,玄铁铠甲发出整齐的响,凤隐感觉像有一把刀悬在自己脑袋上,背脊已经被冷汗打湿。
这一劫终究没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