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淡淡道:“言夫子!”
“在!”
言夫子慢慢的自后列走了出来!
众人这时才发现,儒家大夫子言子游竟然也在此处,平日里,他可是从未到此朝堂之上来过的!
言夫子显然也颇为困惑这个问题,拱手道:“不知陛下要我来此,有何事相商?”
“没什么,只是那楚南似乎对孤颇多怨怼,是以离开之时,还留下一篇诗赋来嘲讽于孤,孤读了却觉得……此赋还是大家共同赏析为妙,言夫子,你乃儒家大夫子,胸怀浩然正气,若要吟诗作赋,普天之下,你为首,无人敢称第二!孤便想让你替孤念一念这首诗赋!”
“这……”
言夫子脸有不愉神色,只是为了念赋便让自己来……这岂非把自己当作了专门歌功颂德的言官了吗?
“夫子毋要不喜,看完了再说一二吧!”
秦政直接把一张白绢递了下去,赵喜接过,恭敬的递到了言夫子的手中!
面对赵喜,言夫子却颇为尊重,拱手行礼,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了白绢!
望了一眼,瞳孔顿时一缩!
震惊的看着秦政……
秦政点头道:“念!”
言夫子深深吸了口气,面色恢复了凝重,整了整衣冠,然后方才高声念道:“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刚刚念了段首,体内浩然正气竟然轰然而动,在体内澎湃如潮,多年来丝毫不动的瓶颈,竟然隐隐然已经有了要松动的迹象!
此文之内……蕴含大道!!!
言夫子眼底狂喜神色浮现。
当下神态更为凝重,高声道:“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话音落下,一股浩然正气已经澎湃而出,体内绽放纯白圣光,竟然有一个又一个模糊的大字在他的身周环绕……
霎时间整座大殿之内,皆是言夫子的朗朗之声,这声音并非响在耳边,竟是响在心间!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下方臣子们脸色也都忍不住微变,一个个低声交头议论了起来!
“这……这是在讥讽我大秦阿房宫太过奢华吗?”
“这楚南果然是前楚余孽,竟然敢这般讥讽我大秦……该死!”
“今日里,定然要劝陛下将这前楚余孽凌迟示众!”
众人皆是义愤填膺!
可随着言夫子高声念诵,体外的文字越发的清晰,环绕之间,无尽威势散溢而出……
慢慢的,众人面色微微变了。
只觉得言夫子散发出的浩然正气一浪强过一浪,如海浪般无穷无尽,气势磅礴,漫无尽头!到最后,竟然连号称军中第一高手的蒙毅都隐隐然承受不住,脸上露出了凝重神色,高喝一声,身后隐隐现出一具巨大的兵神铠甲之像,看不清面容,但却有杀伐之气……死死将那浩然正气抵挡在外!
也只有蒙毅才有这能力抵挡这强大的浩然正气,其他王公大臣,只能无奈的退了一步又一步……
“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最后一句画龙点睛之句。
言夫子深深的吸了口气,念完之后,只觉得唇齿留香,浑身通畅……宛若吃了天材地宝一般,轻盈的仿佛随时都要飞起来!
秦政的声音淡淡的响在耳边,说道:“恭喜言夫子,突破儒家天人境禁锢,日后入道可期……恭喜,恭喜!”
“多谢陛下成全!让我读了这等好文……”
言夫子幽幽叹息一声,道:“可惜之前不知那楚南竟然有如此文采,不然,纵然向陛下称臣,我也得将此子收入门下,日后,当可成就一代大儒!”
“大胆!言子游!你口中所谓的好文,可是诋毁我大秦之文,你竟然如此赞赏……你心中可有我大秦?!”
言子游轻轻哼了一声,对商秧之言理也不理!
商秧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然诬蔑说我大秦会自二世而亡?!说我大秦奢糜……更说什么……”
秦政慢慢道:“楚人一炬,可怜焦土!商相想说这个,是不是?!”
“正是!此子竟然还在做着什么复国的美梦……”
“非也!”
言夫子道:“楚南此言,并非是为楚国而言,而是以一介后世之人的身份去写出此文,也许有恶意的揣摩,但其中至理之言,却不可不听!”
“不错,这也是孤请你们来的缘由所在!”
秦政淡淡道:“孤自覆灭大楚,降伏周边附属国之后,自认为当得勤勉二字,可此文通篇都在说着我大秦奢靡,欺压六国……楚南虽为楚国皇室之后,但亦是孤的血脉,孤对其还是颇为了解的,他定然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说我大秦奢靡,那么定然便是奢靡,只是他将帐算在了孤的头上,孤却不能应承这笔帐,所以才请诸位爱卿过来,看一看……连孤这个君王都严于律己,尔等臣子,是否真如那楚南所言,大兴奢靡之风,更欺压六国平民百姓……”
他目光在诸多大臣身上流转,眼底带上了丝丝冷意,“孤记得孤应该说过,自此之后,我大秦之内,再无齐楚燕韩赵魏等子民,只有我大秦子民,你等,应该没忘记孤的话吧?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倘若把秦换作楚,你们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吧?尔等……这是在乱孤大秦万世之基业,可知罪否?!”
“陛下,微臣知罪,请陛下恕罪!”
下方诸位大臣一个个顿时冷汗淋漓,自从大秦覆灭大楚,更将其他附属国更一举歼灭,将所有子民都纳入大秦之后,虽然并未言明,但如他们等人,自然都是将秦人视作一等,楚人魏人等皆为二三等……虽然秦政曾下过命令,但谁会当真?
欺压他国子民?
欺男霸女?
谁没干过?
想不到如今……
陛下竟然要秋后算账了!
“一群蠢货!”
王贲心底里鄙夷了起来,心道陛下英明神武,他下过的每一道命令都会记得,你们竟然敢无视他的命令……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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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言夫子幽幽叹息了一声,看着王座之上的秦政……
楚南逃走了!
这首诗赋,明显便是讥讽秦政所做,但他竟然能借题发挥,借着这篇诗赋,直接将朝堂之上整理了一遍。
这却是非大智慧,大毅力不能如此之人!
难怪秦皇政能覆灭大楚,儒家臣服于此人,也不算屈了!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一来……
秦皇政因一首诗而平六国子民身份之事日后定然会传扬开来,世人弘扬秦皇政雄才大略,仁心仁德的同时,定然也会记得写了此诗的楚南!
到那时,世人皆欠了他一个人情,说不定秦皇政也会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手下留情也说不定!
之前就对这个曾经与自己有过三月之缘的学生颇多怜惜,如今得知他的大才,更借助其文章突破儒家天人之境的桎梏……日后大道可期,言夫子衷心的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能有一个善终!
可惜……
秦政看着下方跪成一片的王公大臣,冷冷道:“稍后再与你们算账,王贲!”
“末将在!”
“封锁城门,发下海捕令,命令黑龙卫出动,抓捕楚南,他定然还未逃出咸阳城,决不能让他离开咸阳哪怕一步!”
秦政冷冷道:“必要时,生死不论!”
“什么?!”
言夫子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秦政看了言夫子一眼,说道:“夫子不必多想,他若不出阿房宫,那么孤给他一个寿终正寝又如何,但他既然敢逃出去,自然也要承担冒险的代价……”
“可他终究是陛下的……”
“所以孤说必要时生死不论!”
秦政淡淡道:“看他造化吧。”
言夫子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如今依然身在局中,他能做的,委实不多!
如今朝堂之上,所有人皆是人人自危,自然无人再敢质疑秦政未及时斩杀苏景之过……之后便是秦政发号施令,布下了一系列命令!
待得朝会结束!
所有的大臣都急忙回去自己的府中,那些别国的奴隶,要尽快释放,身上那些不该有的不干净的钱财,也赶紧散出去……陛下既然提起此事却又不曾算帐,显然是给自己等人表现的机会!
如果动作慢些,指不定血龙卫便已经带着兵器光顾自己的家门了!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秦政静静的坐在龙椅之上,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闷闷的咳了几声,唇角缓缓滴下一丝殷红!
赵喜恭敬的侍立在旁,并不言语。
反倒是那唯一还在场的黑衣国师,轻轻叹道:“看来你的绝对实力到底还是差了襄桓太多,他的临死反扑,你明显承受不住!说真的,我很佩服你能容忍这么长时间!”
秦政道:“再重的伤也只是伤而已,伤总有痊愈的一天!但死……却没有复活的时候了!孤终究还活着,襄桓终究是死了……对了,那些尸体,收敛好了吗?”
“已经收敛好了,你不先休息一下?”
“先看尸体吧!”
秦政皱眉,慢慢起身,跟在了国师的身后!
出得大殿,沿途走过几条漆黑的玄廊,再往前,已经是一片阴森冰冷的环境!
四周似乎皆是寒冰,冰冷的环境,将尸体都给冻的如冰!
“这些就是被十一殿下给打死的那十名侍卫!”
国师说道:“其中有三人是被一种极其凌厉的拳劲给打死的,外表无恙,但其内肌理却都已经烂的粉碎,这种拳劲一拳击出,有七种截然不同的力道,分属金木水火土阴阳……可谓是威力极强的拳法,不过十一殿下明显初学不久,拳劲之内只有刚猛阴柔两股气劲,未分七种不同的表现形式,看来,他修炼此拳法不超过一月,不然,恐怕……!”
“这拳法威力不弱……”
“这便是我奇怪之处!”
国师声音里带上了困惑神色,“这股拳劲凌厉刚猛,莫可抵御,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七股气劲同时从修炼之人体内发出,伤敌十分,恐怕自己也要伤了七分……十一殿下既然修炼此种拳法,为何之前我们却没能发现他体内有伤?!”
如果是苏景在这里,恐怕已经要震惊到大声喊出来了!
七伤拳的隐患,竟然直接便被这国师给说了出来!
“你是说……有高人为他消弥了伤势?!”
秦政微微摇头,说道:“不会是襄桓,他从出了无上天之后,就一直在我们的监视之内,他没有机会的!而且这拳法,太过霸道,墨家武学不少,但此拳法明显与墨家学说相悖,不可能是墨家武学……”
“这么看来,并非墨梦笙交予十一殿下的!”
国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套拳法只是其次,另外七人,四人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另外三人则被锋利的兵器一剑灌喉……”
“死在自己的兵器之下?!”
秦政皱眉,“孤的将士,竟然会蠢到把控不住自身兵器?”
“所以说……恐怕之前亥殿下以擎炎神火诀误伤了自己的脸,其中也另有隐情了!”
“也就是说在他的背后,另有高手?!”
“总之……十一殿下出逃,此事并不简单!”
秦政沉默了一阵,说道:“好在他功力不强,算不得什么,派些人去抓捕也就是了,如今我们已然得到了襄桓尸身,他在无上天一待就是数十年,在他的身上,定然隐藏着无上天的秘密,只要孤能将他的秘密参透出来……”
“襄桓的尸身在更里面!”
“去看看!”
两人舍了那十具惨死的尸身,往里走去!
再往里,环境更为冰冷阴森!
到处都是散发着幽冷光辉的寒冰……而在这些寒冰中央,一名身躯已经完全佝偻的老者,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只是这老者已经完全与襄桓的模样不同,脸上皱纹多到近乎彻底松弛的地步,连本来炯炯有神的双眼也耷拉的只剩下一条缝隙……瞳孔无光,显然已然死去多时!
“他当年也曾指点过我剑技!”
秦政苍白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幽幽叹道:“记得当时孤是很感激敬重他的,可现在……那种感觉,孤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
“那是因为陛下已然今非昔比!”
“总之,国师,给你一年时间!给孤找出无上天的隐秘……”
“是,陛下!”
国师犹豫了一阵,问道:“那十一殿下的话,是否需要出动血龙卫……”
秦政道:“不必!”
“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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