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关闭之后,秦老最近一段时间也都是呆在家中,出门不多,偶尔会有诸如康贤等老朋友过来聚聚,倒也不可能如以往下棋那般频繁。今天宁毅与聂云竹过来,时间已是下午,迎在客厅里稍许交谈之后,宁毅与秦老在书房外的院子里走走聊聊,聂云竹则被芸娘以及秦夫人叫了过去,她们大抵都已经知道了云竹的事情,嘘寒问暖的,颇为亲切。
先前让聂云竹认秦老为义父的打算只是由宁毅提起,秦老与聂云竹之间还未正式挑明,因此这时也是由宁毅说起这事比较好。
因这事情出现的一些问题,宁毅自然不可能说与自己与聂云竹无关,当然,他也不会认为聂云竹有什么责任。事情难说对错,但既然发生了,处理掉,不给人添麻烦才是正道。好在秦老也是明白人,当宁毅将上次发生在燕翠楼的事情大概说出来,他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并且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提起这些。
不过,沉吟半晌之后,他倒也没有立刻对此表现出态度来。
“今年水患,上游灾情规模,已有数十年未遇了。江宁一带虽已闭城,但比往年倒还显得平静,立恒可知为何?”秦老顿了顿,“江州一地,虽然灾情严重,但此时收容组织无家可归的灾民已有二十余万,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可……据说秩序井然,未有疫情发生,另河东道因黄河决堤而受灾的汾州、晋州等地,这边郎州、归州,也都在妥善做后续安置,若在以往,此时恐怕疫情已起,难以控制了,今年虽然也有疫情,却被一些秩序好的州县隔开,并未持续蔓延……”
“喔。”听秦老说起这个,宁毅点了点头,自从城门关闭之后,外面的信息难传进来,宁毅也不怎么关心,听他说了,才大概知道江宁以外的这些事情。
“江州、汾州、晋州、郎州、归州等地,大多用了或是参考了立恒的那些方法,虽看来简单,但效果甚好,我最近便在思考其中道理。但无论如何,数十万人因立恒而受惠。立恒今日过来,却只是与我谈些名誉小事……”
秦老笑起来,宁毅却也摇了摇头,笑道:“一码归一码,原本占点便宜,秦老你不拘小节,答应了是人情,不答应也是道理。有了人情之后,若再得寸进尺便不好了,秦老你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能当成理所当然的,这才是做人的道理。此事倒也难说对错,但现实毕竟是现实,各种问题,若再添麻烦就不好了。最主要的倒不是我过意不去,而是云竹觉得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