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绿色身影自然是绿儿了,也就是叶远的小婢女,负责叶远的生活起居。
绿儿生的乖巧可爱,尤其是那对灵动的眸子,煞是惹人喜爱,配上那一身绿色长裙,宛如一个绿色的小精灵。
对于这个绿儿,叶远自然是很熟悉的,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叶远除了父母之外最亲近的人。
家里家外,没人看得起叶远,唯独绿儿是个例外。无论叶远在外面多么混账,绿儿对叶远的照顾从来都是尽心尽责。
所以对于眼前的绿儿,如今的叶远本能地有着亲近之感,仿佛自己的小妹妹一般,虽然前任也喜欢捉弄绿儿。
其实叶远虽然混账,却很少干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只是喜欢搞些恶作剧,不过有时候恶作剧有些过分就是了。
叶远继承了前任的记忆,发现这个前任本质其实并不算坏,只是娇生惯养出来的恶习。在这方面,老子叶航倒是要承担不小的责任。
只是父爱如山,叶远自然也不可能怪到叶航的头上,反而十分感动,就如前世的父亲一般。
“少……少爷,咦,你……你没事了?”
绿儿冲撞了叶远,原本十分忐忑,抬头却又看到叶远神采奕奕的样子,顿时变得高兴起来。
叶远能感受到绿儿发自肺腑的关心,呵呵笑道:“没事了,你家少爷命大!这次大难不死,后福享不了!”
“咯咯,少爷你真风趣,不过绿儿也觉得,你这次大难不死,以后或许真的会变得不一样了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也不知道绿儿哪来的信心,不过叶远却是心头一跳,心道这女儿的心思真的太敏锐了。
叶远连忙打了个哈哈道:“好了,陪少爷去药香阁取些药回来。”
绿儿也没说话,只是低头跟着叶远去了。
……
药香阁就是叶家经营的药铺,在整个秦国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这自然得益于叶航大丹师的身份。
在小小的秦国而言,拥有丹师的身份已经尊贵无比,更不用说大丹师了。因为叶航的身份,药香阁在秦国的地位十分超然。
在秦国,大丹师的身份就是块金字招牌,所以药香阁一直门庭若市。叶航自然不可能亲自出来坐诊,不过药香阁的实力的确不容忽视。在都城药香阁总部,每天都会有丹师在铺面坐诊,这可不是什么小势力能够做到的。
叶远带着绿儿走进药香阁,立刻引来一阵侧目。
从伙计们的眼神里,叶远读出了畏惧、不屑,以及鄙视。这让叶远不禁暗暗摇头,心道前任的声誉实在是太差了,殃及池鱼啊!
叶远自然不会跟这些下人计较什么,径直来到柜台前,对一名学徒说道:“纸、笔。”
学徒知道叶远的厉害,当下不敢怠慢,取出纸笔恭敬地摆放在叶远面前。叶远也不罗嗦,接过纸笔在上面刷刷写了一排药名,递还给学徒。
“抓这些药给我,有什么问题找我父亲。”叶远懒得啰嗦,直接吩咐道。
那学徒扫了一眼方子上的药材,见没有什么太过珍稀的才放下心来,转身抓药去了。
药材很普通,方子却不普通。
叶远的前世青云子曾为一代丹帝,自小开始学习和背诵丹方,对药材和药性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若非如此,也不会被誉为最有可能达到丹神境界的天才。
学徒自然不知道叶远的用意,还以为这纨绔转了性子,开始玩起药材来了。
学徒抓药的功夫,叶远带着绿儿在药香阁会诊的地方等待。坐诊的大师傅淡淡地瞥了一眼叶远,表达了自己的鄙视之情后,继续替病人看病。
坐诊大师傅都是丹师境界,是叶航请来的供奉。不说在药香阁,就是在整个秦国也是相当有地位的。
来大师傅这里看病的都是疑难杂症,一般人看不好的那种。叶远见识了一下大师傅的诊断,心中暗暗摇头。
大师傅的诊断谈不上多好,开的方子也很一般,不过对于凡人和低等武者来说倒是足够了。
如果让叶远来坐诊,他可以提供几种甚至十几种更加优化的方案,只是那样的话未免太过骇人听闻。反正大师傅的方子能够起到作用,叶远自然不会再画蛇添足。
“下一位。”大师傅旁边的小厮有气无力地喊道。
一个壮硕的大汉来到大师傅面前,只是这个壮汉的状态却不怎么好。他面色有些发紫,眉宇间隐隐有些黑气,而且还不停地咳嗽,显然是中毒的症状。
大师傅切了个脉,看了下舌苔,眉头微皱道:“你一个小小八重元气境武者,竟然不知死活地去无边森林,这七煞流云蟒的剧毒不好受吧?”
壮汉没有因为大师傅的嘲讽面有不愉,反而露出由衷佩服的神情,苦笑道:“大师明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一家子就指着我一个人过活,没办法才去当的妖兽猎人。以前和同伴组队,都是在森林边缘活动,谁知道这次却撞见了七煞流云蟒这等妖物?也是我命大,否则也回不来了,我的两名同伴都命丧在了它的口中。”
说完,壮汉的神色十分黯然,显然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这七煞流云蟒是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的灵液境,而且战斗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壮汉只是八重元气境,他的同伴估计也高不到哪里去,哪里是它对手?能逃得一命已经是极为侥幸了。
大师傅点头道:“你的确是命大,七煞流云蟒十分凶悍,你能逃得性命也算是侥幸了。这毒在别的地方解恐怕还有些困难,但是在我药香阁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也知道这毒品阶很高,价格却是不菲。”
壮汉闻言大喜,他已经去了好几家药铺,几乎都是束手无策。而药香阁向来要价很高,不到万不得已,他这样的苦哈哈是绝对不愿意来的。然而他知道中毒已深,再不治疗的话恐怕挺不了几天了,只好硬着头皮进了药香阁,没想到这里的大师傅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
“大师放心,在下这些年略有些积蓄,原本是舍不得拿出来解毒的,只是我一家子都指着我一个人,若是我死了,他们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大师只要能解在下七煞流云蟒之毒,诊金自当奉上。”壮汉一边咳嗽一边道。
富贵险中求。妖兽猎人干的是刀头舔血的行当,这壮汉自然是略有些积蓄。
其实,叶航炼制的解毒丹效果更好,只是他身份超然,炼制的解毒丹一丹难求,往往只在秦国贵族当中流通,而且价格高的离谱。这等丹药,自然不是壮汉这样的苦哈哈能买得起的。
大师傅闻言不再啰嗦,吩咐小厮道:“碧流草二钱,朱魂砂二钱,铁风鹰内丹三钱,辅以天星入药,煎好了给这位壮士服下即可。另外,多抓两副药让他带走。”
小厮领命,拿着药方送下去,回来又准备再喊“下一位”,却被人以手势止住。
给那小厮打手势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旁边的叶远。
见到叶远制止,那小厮很是疑惑。不过叶远可是这药香阁的少东家,而且以往名声太差,他自然不敢得罪。
“钱伯,这药不对,会害死人的。”叶远上前小声道。
叶远可不是前任那个愣头青了,毕竟是自家人,叶远自然要顾及一下对方的脸面,所以将声音压得很低。
这大师傅叫钱淼,在叶家当供奉有些年头了,资格很老,地位也很尊崇。他虽然丹道造诣不及叶航,却绝不是庸手,听到一个狗屁不通的小辈如此说,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小远,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往日胡闹也就算了,可是要砸了你老子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基业,我老钱第一个先饶不了你!你须知药香阁有今天的地位,不光是因为当家的,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是出了不少力的!好了,退下,还有这么多病人等着看病。”
钱淼显然对药香阁是很有感情的,不过对叶远却没什么好脾气。虎父犬子,钱淼心中也是不止一次为叶航感到惋惜。
今天这小子竟然又胡闹到自己头上来了,还危言耸听说自己害人,他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看在叶航的面子上,他早一巴掌把叶远给扇飞出去了。
对于钱淼的反应,叶远早有所料,对于那些讽刺的言语并不在意,毕竟前任的确是够极品的。
如果不是钱淼的诊断关系到药香阁的名声,叶远也不会冒这个头,继续当他的纨绔的。
按照他的方子抓药,眼前这壮汉不但得不到救治,反而会毒上加毒,今天晚上恐怕都撑不过去。
对于药香阁来说,妖兽猎人是很重要的客源。妖兽猎人每天都和危险相伴,跌打损伤就不说了,就跟家常便饭一样,就是他们出入无边森林,伤药、回复类的丹药,乃至解毒丹都是必备之物,这也是叶家收入的重要来源。
如果这壮汉死在了药香阁,对叶家在妖兽猎人中的声望将有很大的打击,甚至一些竞争对手还有可能以此来攻讦药香阁,那损失就大了。
想到这里,叶远才不得已站出来,纠正钱淼的误诊。
叶远这边还没说什么呢,一旁的绿儿却不干了,撅着嘴对钱淼道:“少爷才不是胡说八道,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叶远有些诧异地看了绿儿一眼,心道这小妮子竟然对自己这么信任。前任以前可没少捉弄她,而且前任的德行放在那里,绿儿竟然也信?
信任归信任,不过叶远也知道绿儿的话将事情升级了。大师都是不容亵渎的,更何况这俩小辈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他的水平。
果然,钱淼的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了,沉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你倒是说说看,老夫怎么害人了?这七煞流云蟒之毒,就是叶航在这里也是这么个治法,就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敢置喙我的方子?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钱淼平时虽然清高了些,却不屑对下人使什么手段,叶家也没人敢得罪他。但是今天这俩年轻人闹得他下不来台,不拿点威望出来,以后都无法在叶家立足了。
那壮汉也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出,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这自家人怎么先掐起来了?
不过钱淼在国都的威望虽然不及叶航,却也是声名远播,在整个药香阁都是数得上号的。一边是声名在外的大师,一边是乳臭未干的小子,傻子也知道该信谁了。
壮汉原本还不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是谁,不过钱淼刚才一通火发下来,他也回过味来了,敢情这位就是叶大师那不成器的儿子?
作为妖兽猎人,对国都内的事情自然不会一无所闻。眼前这位公子哥的名气,怕是比钱大师还要大。
这样一个纨绔子弟,竟然也来置喙钱大师的诊断,这小子不是闲得无聊,来害我性命的吧?
壮汉如此一想,登时火冒三丈。他没招谁没惹谁,平白无故就要被害了性命,这小子年纪轻轻,心肠何其歹毒!
“这位小哥,钱大师正在给在下医治,还请你们不要打扰!”壮汉语气低沉,话虽客气,赶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也是叶家的势力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否则说话可就不怎么中听了。
“嘿,这位壮士,麻烦你稍等片刻。我钱淼一生醉心丹药之道,医治的凡人、武者不计其数,还从来没有被人污蔑成害人之人。叶远,你今天倒是说说,我怎么害他了!”
钱淼的倔脾气显然上来了,非要给叶远一个教训才肯罢休。
“这……钱大师,在下身上的毒,多耽误一些时间就越危险,还请大师不要置气,先帮在下驱毒吧。他们只是两个无知的年轻人,信口雌黄罢了。”壮汉没想到钱大师认真上了,只好苦心劝道。
钱淼却是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道:“你放心,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这毒老夫还有几分把握,不会让你毒发身亡的。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清楚,以后老夫还怎么好意思坐在这里会诊?”
说完,他又转向叶远,黑着脸道:“你且说说!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不要怪我倚老卖老,到你父亲面前告状!”
叶远一直在一旁没有吭声,这时见钱淼发问,才开口道:“这位壮士中的不是七煞流云蟒之毒。”
“胡说八道!我两位同伴都葬身在此獠口中,我自己也险些回不来,难道我会认错?黄口小儿,我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叶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壮汉一顿抢白。
“哈哈……”钱淼一阵大笑,笑得泪水都快出来了,才道:“听到了没有?简直是不知所谓!无知小儿,快给我滚蛋,再在这里捣乱,我就让人把你轰出去!”
钱淼能一眼诊断出壮汉所中之毒,本人就让人信服。而且壮汉蟒口脱身,怎么可能会看错?
妖兽猎人整日都在跟妖兽打交道,可以说除了自己的家人,他们对妖兽是最为熟悉的,认错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快滚蛋,别耽误钱大师给我们诊治!”
“这熊孩子,竟然拆自己老子的台,真是没救了!”
“我要是生了这样的儿子,早一棒子把他打成烂泥了。”
这时,一旁看热闹的人们也都看不下去了,认为这不过是叶远搞出来的闹剧,纷纷出言赶人了。
此时的绿儿也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拉了拉叶远的衣角,模样有些怯生生。不过她并没有退后,反而往前上了小半步,正好护在了叶远身前,她竟是怕这些人暴起伤害叶远。
叶远心中感动,却是摇摇头平静说道:“亲眼见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这位壮士中的的确不是七煞流云蟒之毒,而是七彩流云蟒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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