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铁妖兽的牙齿能咬穿金铁,你拿来做防身也好,只是这种力量终究是落了下乘。”
王福畴指点李鸿儒的时候,也想到了李鸿儒的家境。
在他们眼中不堪的能力,但在平民层次中,这便是了不得的本领。
限于层次,李鸿儒只能弄到这种妖兽力量。
但此时勉强也能用用,用做过渡。
他并不反对李鸿儒利用这种力量,诸多的力量只要能掌控,适可而止,他并不会一棒子打死。
“学生定会以修行大道为重。”
李鸿儒看着自己有些弱鸡的身体,王福畴大概是认为他要靠着这口牙齿来防身了。
但李鸿儒取食铁妖兽的力量只是炼化黄金,给太吾增添数据。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论及攻击性,他也就这口牙齿最管用。
大抵没脸没皮的时候,他就只能发挥张嘴咬人的本事了。
此时众人坐于马车上,前往那卓五的居所之处。
遗失了宝物,失主多少也要做一番现场的查找才会甘心。
除了纵马前去的大理寺巡捕,后续还有他们数人勘察。
“这长安城看似风平浪静,底下却是波谲云诡,有着无数激流涌动。”
王福畴话意有所指,李鸿儒也只得耐心恭听。
这大概是指导他需要清楚有哪些人惹不得,有哪些人不要去惹,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去沾边。
“儒家和道家在朝廷上斗得不可开交,一帮武夫欠缺分辨能力,只能随便逐流。”
“如今圣上似乎欲牵引释家入局来做平衡,希冀形成三足对立平衡之局,避免两虎相争惨输。”
“可若儒家、道家、释家齐齐鼎立,这会在我朝掀起多少风雨。”
“还有那底流之下,妖魅潜伏,恶鬼借道,更有前朝余孽蛊惑,边塞强国侵袭……”
王福畴并未特意指定某人,而是说的宏观方面的大方向。
这是身在局中,此时也难以看清楚局势,只得将所感提及,让李鸿儒自行做分辨。
李鸿儒连连点头之时,只觉马车一停。
车夫声音在马车外传来,他顿时掀起了帘子。
“你是失主,一会儿需得细心查看一番”王福畴笑道。
虽然遗失了纳玉,但王福畴心情并不是太糟糕。
只要没丧命,一切都有挽回的机会。
何况这是第一天的拜师,也遇到了随手能拿来的教育题材。
这种炼心远较纳玉提供的一次守护之力更有裨益。
他此时还稍微打趣李鸿儒。
“学生定当睁大眼睛,搜寻每一处区域。”
李鸿儒抿抿嘴。
从王福畴这里得知了纳玉的价值,他一颗心宛如刀割。
价值数百金的纳玉,李鸿儒也没想到王福畴随手就送予了他。
他此前认为珍贵,也只是往几十两纹银,又或百两这个方向上想,没想到不仅数字估低了,单位也估算错误。
法宝的价格远比他想象中要高。
无怪荣才俊此前捞出一点神仙粉都要吹嘘许久,一脸‘看我干了大事’的表情。
众人下了马车,也见到了一处单人的居所。
这是并不宽广的平房,位于祝氏药店的后方。
在平房的附近,还有一些捣药的工具。
数个陶罐中还残存着残留的药草味。
李鸿儒等人赶到时,平房外站立着两个巡检,里面则有四个巡检在翻翻捡捡。
裴绍皱眉站在平房外。
此时显然没有寻到纳玉的任何讯息。
见得众人,他抱了抱拳,稍微示意了一番。
众人随行,直接推门入了内。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居所。
这是一个单身汉的栖身之地。
“他早年也是有家有室,只是年轻时争强好胜走了歧路,利用了山魈的妖力,不慎下被妖血冲击了头脑,狂性大发下伤了家人,此后分离……”
被押到此处的祝展鹏低声做着叙说。
他一脸的沉重之色。
叙说之时,也让众人对卓五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心伤之后,他这辈子就再没续娶过妻,后来流落街头,最终我们祝家收留了他,在药店后院每日捣药来维持生计。”
“他体内妖血难以清除干净,只是不曾想,唉~”
“大概是人之将死,就想着铤而走险一搏。”
祝展鹏一脸的嘘唏。
他看着众人四处翻翻捡捡,又毫无收获,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若纳玉已经出手了,卓五这儿怎么会没有金银,何况祝氏这儿大药有一定的规模,他不应该舍近求远。”
“山魈妖血……”
“他在长安哪家药店定了大药?”
“他顽疾甚深,只怕药店难以满足要求,需要求助一些擅长丹药的异人。”
“只是短短三天,纳玉也可能没有出手,是否藏在了其他处?”
“搜遍长安的难度只怕是有些大,也不可取。”
“或许他藏在近处,需知那最危险处便是最安全处。”
核查无果,王福畴等人亦开始低声交流。
借力大理寺审查是正道,但大理寺无力,他们不免也要动一动脑筋,看看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此时,一些大理寺的巡检已经开始检查附近的地面,看看是否有掩埋于土层底下。
“祝展鹏等人只是从犯,大理寺会纠其罪,但直接搜查药店也有着权限方面的局限,请诸位搜查时小心注意,不要摔坏到东西。”
祝氏药店诸多大药贵重,王福畴等人询问时,裴绍也不由叮嘱了一声,免得到时又惹麻烦,需要大理寺来背锅。
卓五是涉案的直接要犯,随意搜查没问题。
但目前所有证据并未与祝展鹏直接挂钩,此时强行搜索祝氏药店便有着不妥。
何况祝氏药店亦有后台,多少要看几分面子。
众人心知规矩,亦是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从后院进入,便是祝氏药店的内堂。
这是李鸿儒抵押纳玉之处,也是纳玉被掉包之处。
此处陈列着诸多大药酒,也有部分抽屉中藏着瓶瓶罐罐,蕴含着药丸。
纳玉的性质与药丸不同。
不需要揭开瓶瓶罐罐的盖子,稍做摇晃,便能得知大概。
除了大理寺巡检,众人齐齐而上,目光扫视着内堂的每一处。
不时伸手碰触一些容器,又迅速收缩了回来。
顺着内堂往外,便是外堂。
正常人到药店都是在外堂。
内堂有着搜寻,外堂也不可避免。
李鸿儒脚步轻挪,径直走到了外堂四下翻动。
“你是谁?在我二叔这儿干什么?”
翻动之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李鸿儒只觉背后生风,随即身体被擒拿得严严实实,被一双铁爪反锁,再难动弹半分。
他努力扭转着脖子,随即一个身穿劲装的年轻女子映入了眼帘。
对方柳眉杏眼,眼神似剑,眉眼间英姿勃发,脸上又带着一丝怒容。
这大概是被当成小偷了。
李鸿儒刚欲解释清楚,随即他只觉一丝异样感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