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茂昌不解地问:“棒棒糖?你哪来的棒棒糖?”
覃芳紧张地说:“下午陶晓华给我的,我让给奶奶吃了。”
覃茂昌纳闷了:“棒棒糖不会有什么……妈,你哪里有不舒服吗?怎么像中邪了似的……”
覃芳接过他的话:“今天又是太阳,又是下雨,是不是奶奶中暑了?”
覃大凤不理会他们,端起桌上的饭碗,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扒完一碗饭。
覃芳在一旁不安地提醒:“奶奶,您慢点吃。妈今晚炒了芦笋,你夹来菜吃呀。”说完,她接过奶奶的饭碗,添满一碗饭,递给奶奶。
要是在平时,覃大凤准会夸一夸孙女。但是今天,她急急接过饭碗,默不作声就懂扒饭。
覃丽惊恐地看她,不敢做声。
昌嫂也忘记吃饭了,慌张地问:“奶奶,你这是怎么了?你慢点吃呀。你这样会吓到了覃丽。”
覃大凤好像不看见身边有人一样,对谁的话都没有反应。她吃完两碗干饭,站起身,快步退回卧间,一阵哐哐吭吭作响,不懂她在忙什么。
覃丽紧紧拉住爸爸的惊慌地说:“爸,奶奶是不是疯了……”
覃茂昌百思不得其解,他拉着女儿的手,凑近母亲卧间的窗口,想看她在干什么。昌嫂也慌了,她拉住覃芳的手,跟在丈夫后面。四个人在窗口看得真切,只见奶奶在屋里翻开箱柜,床上摆满了各色历年来没有穿过的新衣服,她嘴里喃喃自语,语速急切,听不清说什么。不可思议的是,奶奶步态袅娜,神情娇羞,面色湿润潮红,眼睛放出异彩。
覃芳吓得惊叫起来:“奶奶,你这是中暑,中毒,还是中了什么邪?回到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个模样啦?”
覃大凤看也不看她,好像隔着空气似的,自顾自收拾行装,一边口中急切地说着含糊不清的话,一边叠好衣服被褥,绑好行李,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覃芳忘记了恐惧,她跑进里屋,抓住奶奶的手,带着哭腔阻止她:“奶奶,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想上哪里去?”
覃大凤茫然地看她,嘴里喃喃地说:“我要出门,我要出门……”
覃茂昌这回听清楚了,母亲这不是中暑,是中邪。他把覃丽的手交给老婆,冲进屋里,厉声地说:“妈,你这是中的什么邪?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你收拾东西想上哪里去?”一边问,一边劈手夺过手上的包裹,掼在床上。
覃丽在窗外吓得哭喊道:“奶奶,你怎么啦?奶奶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