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之行还算顺利,回到特区的林义,买两台电脑又花了好几万,接着又去了趟华强北电子街,直到钱袋开始报警,一行人才踏上了回程的列车。
……
但是他刚回邵市就听到了一个惊天消息。
“d没了。”
林义白开水都没来及喝一口,一脸懵逼地看着对面的林凯,消化着他带来的消息,以及消息背后的意义。
“d没了,钱建国两个d都没了!”林凯说这话的时候,憨憨的身体里透着亢奋。
“到底怎么回事?”
在林义的催促下,林凯嘴巴蠕动,才开始说清事情始末。
事件的导火线还要从早期的阳华、郝少阳和文玉的三角恋开始说起。。
郝少阳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当年第一眼见到文玉就惊为天人。然后利用各种手段把文玉从阳华身边夺走了。
那时候阳华一气之下就参军去了,部队转业后,在大姑的安排下,和一个供销社的女子成了亲。
可大家没想到的是,阳华只把新婚妻子当做工具,结婚后就不再和人家同房。
需要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就直接去新四街,反正就是不回家。
后来更干脆,直接纠集一帮人干起了“淘金者”的职业。这样做一是为了挣快钱。
二是为了逃离现实。
这个现实即包括妻子,也包括文玉。因为他对文玉始终恋恋不忘,也同样因恋恋不忘文玉导致了和新娘的离婚。
说起文玉和阳华的恋情,简直就是旧时代的一个缩影。
因为文玉比阳华大6岁的缘故,大姑父强烈反对两人在一起。
后来大姑父偶然发现文玉游离在阳华和郝少阳之间。一个是自己小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更是被气坏了。从此大姑父更加坚定了不得让这dang妇进家门的心思。
三番五次劝解,但年轻气盛的阳华就是猪油蒙了心,根本听不进去。
于是大姑父一气之下便联合郝少阳,耍了个手段把两人分开了。
本来分开就算了,这事情也不罕见。
但是分开之后的文玉转身就嫁给了阳华的情敌郝少阳,更是经常来阳家秀恩爱,把阳华给气的!
之所以说郝少阳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曾流传过一个版本:一个心腹曾多看了文玉几眼,就断送了前程。
这样可以想象,当郝少阳看到挂号信的时候,是如何愤怒。
这才有了郝少阳和符五的私下见面的场景。
“我要他的xx。”
“包括两个d?”
“五十万。”得到默认的符五偏了偏头,说了个数。然后开始低头看自己的八根手指,从左至右,从右至左,从左至右,从右往左…
“你在找死!”
“那可是两个xx”符五伸出两根手指。
…
……
30号,亦无风雨,亦无晴。
结束一天课程后,存了点私房钱的一行七人刚走出校门,然后就为一口吃食起了争执。
“去吃炒糍粑啊,便宜又好吃。”这是范会兰的提议。
“说好出来下馆子,开小灶打打牙祭的,你又要我吃糍粑?”于海上下看了眼范会兰,一副你是不是没内味的意思。
“那就去吃小炒,那边刚开了家胖子大排档,四喜丸子味道挺、挺正宗的。”经过不断的练习,武荣现在说话进步很快,但还是有点结巴。
“私人的?”于海一副觉得档次不够的模样。
“那就去国营饭店啊,听我舅妈说新进的餐具都是日本骨瓷。一套套的唉,有茶杯、高脚杯、两个瓷碗、一个瓷碟、一双这么长的筷子。”说着说着,李伊莱还比划了下长度,“最新奇的是还有小包餐巾纸欸。”
李伊莱比划的国营饭店,林义知道。不过现在那已经不是国有的了,前段时间被一个从日本回来的人给拿下了,所以才有了餐厅的西化式改变。
“很贵吧?”邹艳霞轻声问挨着的林义。
“贵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米珈想吃什么,你看看这两人。”林义对几人的讨论完全是看客心态,根本不想参与。
所谓的七人制最终投票决定都是虚的,因为有于海和武荣在,大家都会给面子的。
“米珈,你觉得去那怎么样?”果然,林义话还刚落,于海就开启了这舔狗模式。
“都可以,就是有些贵。”米珈虽然习惯了精致的东西,但对超出预算的也不会盲目消费。
“怕啥,高中三年总要血拼一次吧,投票投票。”于海掏出一张十块,两张五块,三张一块,一张五毛,三个硬币也是三毛,数一数说,“我有二十三块八,我赞成。”
“我三十一。”米珈知道这里的微妙情况,也是利索的跟着掏钱。
“二十块三。唉,我的健美裤,我的红唇膏要没了。”范会兰的所有身家都拿了出来。
“我十三块七,”武荣瞒天过海几年心血都在这里了。
“二十六。”邹艳霞生活一直比较小资。
“大户,你呢?”于海和众人都看着李伊莱。
论家庭条件,李伊莱是最好的,父亲是副厅级官员,母亲是市人民医院的主任医生,又是独生女。
“大头在家里,这有七十八,要不要回去拿?”李伊莱觉得是自己提的建议,怕到时候钱少了不好意思。
“呆会进去看看价格,再说吧。”范会兰提议。
“那也行。”李伊莱把钱交给于海。
然后大家一起看向林义,按理林义家庭条件不好,大家都知道。但经不住有个拉风的哥啊,都知道阳华的存在,尤其是那辆本田老A拉风的。
“别看我,都在这。”林义松开手指,然后一个铜色的硬币不小心滚到了地上,然后一直滚啊一直滚,直到撞着电线杆子停下。
啪嗒一声,硬币躺尸了。
“五毛。”一路弯腰追过去的于海捡起来的时候,肩膀都忍住不住颤抖,笑的很厉害。
这结果一出,大家都哈哈地笑抽了,而李伊莱更是直接,直接蹲着笑。
……
“关哥,你就不能迟点来,我白piao呢。”
林义也是郁闷,好不容易用五毛硬币吃次白食,结果菜刚端上来,关平就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他上了摩托车。
“滋~”关平来个急刹车,有点惊讶地转过头,“你嫖了?还没付钱?”
“哦哟,你这理解能力,存心的吧你。”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林义才反应过来,这词超前了。
“也是,小义你有钱,不会白piao的。”关平点点头,继续开车。
听到这话,林义嘴巴张了张,然后又闭上了,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
“华哥在这里?”老城区,一栋比较陈旧的三层筒子楼。
“对。”关平把铃木停好,然后一马当先往楼上走。
蹬,蹬,蹬…
两人一前一后,有点摇晃的木地板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三楼靠右边的房间,烟雾缭绕。看到两人进来,阳华深吸一大口气,把剩下小半截烟耗尽,才从沙发上起身,“来了,先坐。”
林义看了眼乱七八糟堆砌的沙发,这还怎么坐:“上午整个邵市传的风风雨雨的,到底怎么回事?”
林义是有点抱怨的,在书店二楼等他们两人好久都没消息,不得已才回了学校。
“你没告诉他?”闻言,刚准备去洗把脸的阳华停住脚步,看着关平。
关平用脚棱开红色的女士内裤,看了眼林义,摇了摇头,才坐在腾出来的空位上。
“让他说。”阳华说完就进了厨房,准备洗把脸。
“收到挂号信的时候,吓破胆了的钱建国本来准备跑路的。但符五却早有准备,先一步赶到小学部,把钱建国七岁的儿子接走了。”真是难为关平了,头一次一口气说这么多。
“那孩子呢?”林义惊呼一下,也顾不得沙发上的脏乱,逮着沙发坐了下去。
“差点窒息死亡,还好派出所及时赶到。”
“派出所?”林义眉头皱的更紧了,听到这,就下意识想起和关平一起退役的派出所战友秦超,“你通知的?”
“是,也不是。”
“不是说好不露面么,可靠?”到这一步,林义感觉事情超出了预期,不是好事。
“不能怪他,事权从急,那是一条小生命啊。”刚洗把脸,水珠子都懒得擦的阳华从厨房走了出来,接过关平的话,“程序上是史福利报的案。”
“史福利?”林义知道这人,邵市税务局的一个科员。91年紧跟潮流下海,在海南房地产中淘到第一桶金。
然后和人一起去沪市寻求发展机遇。偶然的一个机会,史福利对联华超市这新型模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里面工作学习一年后回到邵市,这才有了后面的鼎华超市的建造。
要说这人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眼光也比较犀利超前,到这里算得上命比较好的一类人。
但是,就在他到外面闯荡的空窗期,他在银行的媳妇成了钱建国的情人,接着又成了郝少阳的情人。
接着才有后面的一串情人下套,不仅坑光了史福利的钱,就连他满腔心血的鼎华超市也被逼拱手让人。
“对,就是那个看起来羸羸弱弱的史福利。”
阳华一脸唏嘘,“以前大家都小看他了,这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一狠人,连孩子都不想放过。你别以为他报案是为了救孩子,他是不想给符五太多时间跑路才不得已,只是没掐好时间,那个孩子没死透…”
“唉…”
都说祸不及家人,但是林义却不信的,毕竟史福利这人也被逼得家破人亡了,怎么可能对钱建国的儿子生出怜悯之情呢。
“那符五呢?”
“此人因为之前就有命案在身,所以持枪拒捕。在交锋过程中,j方被连续轻伤三人,一个过路的菜农差点遭了无妄之灾,而符五在一个死胡同也被当场击毙。”
“吴秘书的蛋也没了,史福利效仿符五的杰作。”这时关平插了句嘴。
“呵,还有后续?”林义自我嘲笑一声,接着陷入了沉默,事情明显失控。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这些人一个个的,谁不是谋财害命的饿鬼。”阳华看林义不说话,也紧挨着他坐着。
“对他们,我并不同情,再说我们也没参与不是。只是你们就不担心史福利吗,这是一个大破绽,被查到也麻烦得很。”林义是真的不同情钱建国、符五和吴秘书等人。
这些人就算没有现在这一出,两年后因为事发,他们不是被判死刑就是无期。
“这个怎么说呢…史福利是我们在跟踪钱建国的时候发现的,他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狼狈离开邵市,而是在寻求机会报复。”说到这里,阳华拍了拍林义肩膀:
“不过他也死了,用汽油纵火自焚的,和他一起的还有他老婆。”
听到又死一个,林义沉思了会。他在想,后世钱建国这些人东窗事发,史福利是不是也参与其中?接着林义肯定了这个推测,只是不知道结局是不是也如同这般凄凉。
“他老婆是被迫的吧?”林义抬起头,“史福利既然心存死志了,就这样甘心了?”
“甘心?怎么可能。她老婆是在睡梦中被他打晕绑住的,而郝少阳因为惊醒的快,穿个裤衩从二楼跳窗户逃过一劫,不过被削了半截下身,腿也摔断了一条。
但由于史福利对吴秘书动手在前,早已惊醒了公家,被连夜赶来的j方困在了房里。”
“所以才带着老婆自焚?”林义接过话茬。
“对,临死前,他对着窗外厉声诅咒郝少阳,声嘶力竭地叫喊“后悔没第一时间对郝少阳下手”。声音很大,半个社区街道的居民都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