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一段时间火车总会在一个小站或者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停上一会儿让兵们放松一下。走走停停间,所有兵们都失去了耐心变得萎靡时四天四夜过去,也到了地头。
“嘶——呖——”哨声响起。
“起来,懒鬼们。打起精神,到了,快点集合!”方参谋似乎变了个人似的,说话不复那般温柔,恶声恶气,对兵们干脆叫起懒鬼。
不管你适不适应最后你得适应,不管你舒不舒服当兵就不会让你过得舒服。这么一想,对于别人的态度无需介怀,对于不确定的未知也没有太多害怕。
“都有了,立定。站好了,谁和你讲的立正可以把腿趴得像个娘们一样,欠操是吧?”方参谋嘶吼着立正边挨个骂着归拢队伍。似乎不如此不能显示他如这方天地般粗犷,倒也给兵们好好地上了一课,“都是没有根脚的,要么听话,要么骂着听话!”
下得车来就是一片小水泥坪,和伸着半道瓦的小遮棚,再往远看,就看不见什么了。天是灰蒙蒙的,地是灰蒙蒙的,天地间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除了绿色的火车橄榄绿的军人。
苟伟跟着兵们拎着行军袋依然是最后一个下火车,动作慢慢腾腾,眼神游离中四处张望猜测这是哪里,连一丝绿色都没有。
“跑快点,最后那个兵,你是娘们吗?跑快点,鸡歪个啥劲。你腿长在腰上的吗,跑不动!”
得,苟伟又当一回典型,让方参谋示范所有军骂的艺术,亦诙亦谐没一句是重复了。
“讲一下,很高兴接大家到部队。今天交接后大家将分到新兵连,咱们共处四天的时光就此结束。希望大家努力上进,奋勇拼搏天天向上,千万别当孬种,当了孬种也不要提是老子接的你们。
现在是展示你们当兵后第一次表现的时候了,帮着卸车皮搬物资上车。不怕告诉你们,现在你们的新兵班长新兵排长连长都看着你们。谁好谁孬全在眼里。”
兵们一听,这次搬运物资是当兵首场表演秀,一个个打鸡血似地有使不完的力气。
苟伟心里猜来猜去,“当兵到地头不适应一下吗?不是从训练从思想开始的吗?新兵难道不宝贝一下哄几天再加码吗?怎么进场就先当民夫了!”
跟伟跟着走,跑在最后边,挑最轻的扛。别人扛两箱衣服他扛一箱,别人扛一箱他非得找个人来抬。可没人抬啊,只好转着圈了绕一圈又回来绕一圈又回来,表演空手套白狼的角色。
“苟伟,老子看你来来回回就在便奸耍滑,干嘛?你不是来当兵的,是来当大爷的是不是?真想西部旅游!滚过来,扛上,以后专到老子面前扛,看你再耍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