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嗓子发出的音节格外地嘶哑。
“你终于醒了!”方欣欣绝色的面庞蕴出了一抹狂喜,像一缕明媚的阳光照亮了他冰冷得如万年寒川的内心。
她紧紧地拥抱住他,不停地吻着他苍白无血色的面颊。
“我居然没死,居然还能见到你!”他同样回拥住她娇柔的身躯,要是照以往,肯定能将她抱疼。
现下受了重伤的他,却没什么力气。
“嗯嗯,你没死,我们还在一起。”方欣欣不住地点头,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在他昏睡的时候,她总是时不时地去探他的鼻息,就怕他死了。
虽然她不是医生,但上辈子她又瘫又瞎的,久病成良医,也清楚,他现下醒了,是渡过危险期了。
白擎浩之前一直昏昏沉沉的,有时候也稍有一点意识。
清楚她给他喂了点水与食物。
“嗯,我们在一起!”他深邃漆锐的视线里盈满了感动的雾气。
“你醒了,饿了吧。”她伸手打开药箱,“你赶紧吃点东西,喝点水。”
“水……”他深邃如浩瀚宇宙的眸仁中闪过意外,“哪里来的水?”
“清晨的时候,我用药瓶子装着手术刀,雾气凝结的水珠。”她将装水的药瓶子递给他,拧开盖子,“快喝吧。”
他的老婆可真聪明,凝结露水都想得到。瞥了眼里面的半药瓶水,大约只有五十毫升的量,“白天的太阳大,不蒸发?”
“白天的时候,我把装水的药瓶子拧紧,放在裤兜里,人与药瓶子都泡在海水里。这样能避免蒸发。”
他明白了,别小气这五十毫升的水,是她千万百计留给他的。
她看着他干涸开裂的嘴唇,催促,“快喝!”
天知道白天的时候,她渴得喉咙冒烟,是多么想将这丁点水喝掉。
他摇了摇首,“我好多了,你喝。”
她实在太渴了,也清楚他绝不会一个人吃独食,便说,“太阳下山了,也到了晚饭时间。我们吃晚饭吧,这点水分着喝。”
他还想说什么,她赶忙道,“不许再推辞,不补充点水与体力,你的伤一直不好。我会心疼。”
他清楚,重伤的自己之于她来说,就是个累坠。
可她是那么爱他,他一定要好起来。
于是,二人用手术刀削了鲨鱼肉片,一人吃了半斤,就着那五十毫升水,每吃一口鱼片,只是用那点露水沾一下嘴皮子。
就是省到这份上,那点水也见底了。
鲨鱼肉还剩一斤半左右。
食物越来越少。露水也只能在清晨弄到那么一丁点。
生存的危机压迫在头顶,白擎浩却莫名地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