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双眼一亮:“你是说,儒学,教育?”
刘穆之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正色道:“你可别忘了,之前我们在办庠序的时候,可是讨论过这儒学和玄学的事情,要忠君爱国,大权集中于朝堂,那就得宣扬儒学,可要是继续世家天下,那就得清谈玄学,自大晋南渡以来,玄学风气极重,与相应的世家天下也是一体,要的就是所谓的道家长生,天地玄黄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目的是为了架空人间帝王的权力,使国家的命令,不能下达到这些世家实际控制的地方上。”
刘裕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当时我们请了儒生,以大儒范泰为京口的庠序祭酒,还找了几十个儒家弟子去给京口子弟上课,本来那半年多学得挺好,但是后来突然南燕入侵,攻我江北,掠我百姓,要准备打仗,一些读书的子弟得重上战场入伍,比如萧思恬他们几十个后生,还有就是要跟世家高门作出妥协和交易,暂时停了庠序,以后想要再开,恐怕也不容易了。”
刘穆之点了点头,从袖子中摸出了一本宽大的册子,递向了刘裕:“前一阵军情的事情太忙,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个,你看看这个如何?”
刘裕接了过来,只见这是一本由几十张宣纸装订在一起的册子,有点象后世的书本的模样了,一边是用了细线缝在了一起,活脱脱一个原始版的线装书,而书的第一页由是一个个工工整整的字,远远不同于手写的那种五花八门的样子,赫然正是论语这本书。
刘裕虽然在穿越前没什么文化,但到这个世界后,也学过了四书五经,对于论语里的内容,还是非常清楚的,只不过以前只是在刘穆之家借着看的那种手抄版的古书,上面的字也多是抄录者们练习书法的那种尝试,各种龙飞凤舞,行书草楷,不一而论,甚至一页纸上可以有十几种不同的书法,就象那兰亭集序一样,每个字都与众不同。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征,以书法的不同来表现个性的张扬,所谓观字识人,亦是有些道理的。
可是刘穆之给他的这部论语,却是每个字都工工整整,甚至在同一页上出现的几个相同的字,连笔划的细节也是完全一样,刘裕一看就明白了过来,这一定是用印刷术印出来的字,而绝非手写。
刘裕心中一阵激动,看着刘穆之:“这雕板印刷术,成功了吗?”
刘穆之微微一笑:“成不成功,不就在你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