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空中的刘裕,肩头和右臂仍然中了两箭,他重重地落下,双脚一发力,地上顿陷一个寸余深坑,这一下千斤坠的功夫,让周围的人一阵喝彩,慕容兰奔了过来,看着他身上的弩矢,眉头一皱:“奸细太多,我们没法一下全杀掉,让你中箭,抱歉。”
刘裕哈哈一笑,一刀挥过,两处中箭的地方弩矢尽断,然后他握住断杆,一咬牙,两根箭头,带着些许碎肉,直接离开了他的身体,而鲜红的血,也从这两个小洞之中溅出。慕容兰看了一眼箭头,松了口气:“万幸没有毒。”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打开塞子,往刘裕中箭的地方倒了些粉末,神药沾身,流血自止。
刘裕点了点头:“还是大意了点,这弩矢威力不小,可以透甲,你继续接应百姓,探查人群中的奸细,我去前面布阵。”
他说着,直奔向前方,没几步,就到了孟龙符的身边,在这个地方,盾牌挡着前面的视线,头顶也被后续战士的顶盾防得严严实实,只能从盾牌的空隙之中看到外面的情况,雨点般的弓箭,纷纷砸在盾牌之上,偶尔也有一两箭从间隙之处钻入,射中战士们的盔甲,但由于这种吊射弓箭,距离又远,威力没那么强,穿不透北府军士们身穿的精钢锁甲,造成的伤害,也是微乎其微了。
但是刘裕从盾牌间隙中看去,却看到沟对面的百姓们,不停地有人中箭,惨叫着倒下,那些西燕军士,为了打乱这些百姓们逃亡的节奏,往人群中放手乱射,就他进这盾阵不到片刻的功夫,起码有百十名难民惨叫着落入沟中,更是有些人慌不择路,发力狂奔时撞上了这个离二壕足有两丈远的方阵,那直指对面的长槊上,也染了二十余人的鲜血,尸体在这盾阵之前,也是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刘裕的眉头一皱:“这样下来起码会死一半的百姓,我们不能只守这里,得冲过二壕,杀入对面秦军之中,阻止他们射击。”
蒯恩的脸色一变:“寄奴哥,这太危险了吧,我们现在没法过去啊,这条通道是让难民过来的,再说,就我们这些人,杀到对面,给百姓一冲,连阵都没法列,怎么打?”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不要阵型,人自为战,西燕军押阵的第一队战斗力很差,厉害的是后面的甲骑,想办法不要让甲骑冲起来,留五十人留守,其他人,随我来!”
他说着,一掀前面的名战士的盾牌,直接就从盾阵的侧面冲了出去,绕了一个弯,避开了这三丈左右宽的正面,一声狂吼,两边的百姓纷纷吓得让开,刘裕纵身一跃,直接跳过了这道一丈多宽的外壕,稳稳地落到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