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毅和孟昶走出刺史府,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孟昶向后使了个眼色,小巷之中闪过几条黑影,然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大哥,安全。”
刘毅停住了脚步,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刘裕回来,一切都要改变了,哼,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我快掌控京口的时候才回来,本来我苦心经营,甚至背上勾结刁氏兄弟,不顾京口兄弟前程的恶名,就是为了能成为南徐州刺史,彻底地控制京口,王旬已经答应我,半年内就调离刁氏兄弟,我这些年的忍辱负重,都是值得的,可是现在这么一闹,奶奶的,一切都看来要化为泡影了。”
孟昶摇了摇头:“其实这些也是早晚的事,我一直不相信刘裕真的就会死在邺城之战,那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才是最痛苦的,现在也好,有刘裕顶在前面,我们可以不用跟刁氏兄弟起正面冲突了,老实说,虽然王旬说支持我们,但是他现在毕竟是个没落世家,有没有能力跟王国宝斗,都要打个问号呢。”
刘毅微微一笑:“有没有能力是一回事,想不想斗是另一回事,咱们是什么人?兵家子,将种!在大晋这个世家天下,是给人所看不起的,因为所有的世家虽然有争斗,但对我们这些人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视为鹰犬,走狗而已。”
“所以我们只有让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先掐起来,我们才会有机会,明白吗?王旬是不是有这个实力并不重要,但他毕竟是王家的人,是高级世家,只要他真的敢和王国宝敢,那就会引起世家的分裂,现在谢家倒了,王国宝无才无德,却居于大位,会引起大批的高等世家不满,而世家间的争斗,最后就得看谁能掌握大晋的强军,北府军作为大晋第一的军队,咱们完全可以待价而沽。”
孟昶的眉头一皱:“可是现在刘裕回来了,北府军不止我们这些人,还能待价而沽吗,我表示怀疑。”
刘毅的眼中冷茫一闪:“从刘裕这回回来的表现看,他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门心思想要北伐,现在谢家倒了,他的未婚妻也没了,无依无靠,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北府军的老兄弟,只有这些人才会听他话,认他。这些年他不在,刘牢之这些将军们又给罢免,我们倒是成了北府军的宿将了,他想重新召集老弟兄,可不能扔下我们。”
孟昶压低了声音:“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让北府军士卖身为奴,送去彭城格斗场为奴隶的事,你可别忘了,这点子是我们出的,刘裕万一要是知道,还会跟我们做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