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身边的人虽多,但是能说几句实在话的却难找。十六阿哥随侍圣驾前,就是如此。
这见了曹颙,唠叨了半个时辰,他只觉得心里爽快了,才察觉自己失态,自嘲地摇摇头,道:“瞧瞧,我莫不是老了,竟然学那啰嗦的老头子。”
曹颙见他眉头郁结,问道:“莫非还有别的事儿?每年你去热河,都是欢喜的,今年瞅着倒是有些不痛快。”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就是觉得烦了,如今倒是羡慕小十七聪明,不去凑这个热闹,逍遥自在。”
曹颙想着十七阿哥这半年的日子,却是使人羡慕,道:“怕是自在到头了,皇上不会容十七爷再偷懒下去。”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嗯,听皇阿玛念叨了两次,小十七想要再偷懒怕是不能。”
说完这些,十六阿哥想起一事儿,道:“对了,怎么听说因九哥的门人,你那个堂姐夫坏了前程?这不会是九哥生事吧?”说到这里,不禁皱眉,道:“好好的,又闹这一出做什么?要是他欺负你欺负的狠了,你也别忍着,御前好好分说分说,省得老被当软柿子捏。”
见十六阿哥激愤,曹颙摆摆手,道:“十六爷误会了,应不碍九阿哥的事儿,是孙珏立身不检点,被御史抓了把柄。京城这些御史,整日里就爱抓这些小辫子,十六爷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我,这些年来,被弹劾的次数还少了?”
十六阿哥向来是人精子,听曹颙一句话,心里已经转了几个来回,压低了音量道:“孚若没有插手,是怕‘养痈遗患’?孙文成在江南的名声还算好。倒是李家,这些年委实招摇了些,早年同八哥又不清不楚,需要避讳些。”
论起来,李家还是十六阿哥的表亲,十六阿哥对曹颙这般说,可见谁远谁近。
“也不全是因这个,实在是他闹得狠了,对妻儿狠毒过了。别说援手,若不是顾念他是我外甥儿的亲爹,我都想落井下石一把。”曹颙挑了挑眉,道。
说了半晌闲话,十六阿哥还要赶着回宫,便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曹颙亲自亲到门口,十六阿哥的侍卫已经牵了马,等着十六阿哥上马。
刚好小满打外头回来,见十六阿哥到了,忙下马给十六阿哥请安。
十六阿哥打量小满一眼,打趣道:“听说你小子要娶媳妇了,也不晓得请爷吃酒?”
小满倒是有些懵然,抬头看了看曹颙,道:“爷?”
曹颙点点头,道:“若不是老爷丧事耽搁,你同乌恩的亲事去年就当办了。如今,老爷周年也过了,也没有让你们再拖着的道理。我同你老子说了,让他在十月里选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