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府,前街,曹宅。
看着绿菊收拾行李,曹项见状,忙上前两步,扶了她的胳膊道:“不是让你歇着么,还弄这些做什么,吩咐茯苓她们就是,仔细累着。”
看着丈夫紧张的模样,绿菊摇摇头,道:“都是小件,不累。虽说今天比京里暖和些,如今眼看也要入冬了。爷出门,也不晓得能不能吃好,喝好。”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然,爷带茯苓过去侍候吧?”
她查出身孕,已经一个多月,夫妻两个虽没分房,但是怕有不妥当,两人也没再亲热。
茯苓是打小侍候曹项的,这次跟来河南府,绿菊本有几分忌惮。但是相处下来,发现她是个心直口快,没有心机的,才放下心来。
只是她同曹项两个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加上晓得京里已经定下主母。虽说那头赶上孝期,今年不用送亲,但是总要过门的。
绿菊心里,不无担忧。自然也“贤惠”不起来,再给丈夫张罗一个女人。
直到现下,曹项要出差半月,绿菊犹豫再三,才说出这个话来。她还有大半年的孕期,总不能让曹项大半年都戒了女色,家里面的,知根知底,也比被外人勾引强。
曹项扶着她坐好,道:“你就别操心了。我是出公差去了,又不是去享福?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倒是你这边,毕竟有了身子。真不该拖着,早点写信给嫂子,说不定京里的人已经过来了。”
绿菊闻言,已经变了脸色儿,转过身来,抓着曹项的胳膊,带着几分惶恐道:“爷将我怀孕之事写到家书了?太太那边,当年的玉蛛姑娘……”
想起往事,绿菊只觉得后背发寒,牙齿开始打颤。她低头看了看尚未显怀的肚子,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曹项见了,掏出帕子,给她擦了,脸上难掩忧色,柔声道:“胡思乱想什么?好好的,怎么想起她来?你同她能比么,那是在孝期。再说,我只跟二哥、二嫂提了,没跟太太提,托了二嫂子挑两位老成嬷嬷来照看你。你最近忒爱哭了,仔细伤了眼睛。要不然,还是请个大夫来开两幅安神的药吧,这几日你都没睡好。”
绿菊抓住曹项的胳膊,将头埋在他怀里,哽咽着说道:“爷,我害怕……”
曹项抚了抚她的后背,哄劝道:“有我呢,怕什么?我已经同知府太太那边打了招呼,我不在这半月,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去跟知府太太说。想要吃什么,用什么,就使人去买。要是东箱里的银子不够花,西箱里的动动也行,过后支了俸禄,再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