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曹家,东宅,上房。
曹颂刚从畅春园回来,就被兆佳氏使人叫来。未等兆佳氏开口,曹颂便晓得母亲要说什么,除了曹项与曹頫的亲事,还能有什么?
果不其然,就听兆佳氏念叨道:“颂哥儿你说说看,到底是白少卿家的小姐,还是周指挥使家的闺女?这老四的亲事也该议下来,才好订小五的。”
曹颂闻言,不由皱眉,开口问道:“哪个白少卿?就是家里有个老姑娘的那个?”
兆佳氏瞥了曹颂一眼,道:“什么老姑娘?才二十一,也算好年纪。有句老话,叫‘妻大五,赛老母’。找个大点的媳妇,会疼人。”
曹颂迟疑了一下,道:“不是说他们家的闺女不嫁,要招养老女婿,给挑来挑去,一直没找到人家么?”
兆佳氏“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有什么不好,不仅找了个媳妇,还坐收一份产业,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儿。”
曹颂摆摆手,道:“千万别介!咱们家又不是穷的娶不起媳妇,怎能让小四出门做赘婿,这可不是好名声。就算往后小四出仕,也要让人戳脊梁骨,受人耻笑。”
兆佳氏听了,有些不耐烦,嘟囔道:“好话还能当饭吃不成?那白家小姐,你表姨母也见过,模样、人品都没挑,哪点配不上老四?”
“要是模样、人品无差,怎么选秀就被撂了牌子?表姨母说话向来没谱,母亲又不是不晓得,哪里能信?”曹颂说道。
兆佳氏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方道:“要是你不放心,改日寻个由子,我去相看相看?万一是如意的,也省得错过一门好亲。”
“要是母亲觉得实在好,那就说给小五,左右小五整日里舞文弄墨的,没有出仕之心。”曹颂随口说道。
兆佳氏一听,不禁着恼,指着曹颂说道:“黑心的东西,谁给你出的这个主意?是不是你媳妇惦记着家产,怕小五分了她的,怂恿你这般说?小五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样的媳妇娶不着,还要给人做上门女婿?她就装做老实,也是个不安分的,就是个败家的东西!”
见母亲说得难听,曹颂有些坐不住,道:“母亲,这都哪儿跟哪儿!儿子不过顺着母亲的话,随口一说罢了,怎么又牵到静惠身上了?小五不错不假,老四又差到哪儿去了?也是母亲的儿子。就算不为老四想想,母亲也体恤体恤儿子。若是让老四出去做赘婿,儿子可没脸见大伯哥哥他们。外人不知道的,还得说儿子薄待手足。皇上他老人家最是仁厚,见不得这个。要是这名声出去,儿子的前程也断送了。与其等着遭人厌弃,还不若儿子现下就辞了侍卫缺,日子还能太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