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是二月二十九回驻畅春园的,京城的王公百官早已开始筹备万寿节贺礼。
每年圣驾出巡回京后,都要召开大朝会的,这次却是始终没有大朝会的消息。就是小朝,也不过是几个大学士同轮值尚书往园子见驾。
其他官员的陛见、陛辞,却没有被翻牌子。
虽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质疑什么,但是也不是傻子,多都嗅出些不对来。
往几位大学士、尚书家求见的官员,就多了起来。
甚至有的人,开始揣测,是不是要“变天”了。
今年过了年,就是异相横生,前些日子山西与陕西传来的消息,二月里仍是暴雪不断。
虽说康熙的威仪尚在,但是自打“二废”太子后,他还是添了老态。这次畿甸之行,又赶上天气乍暖还寒之际,保不齐有什么……
“一朝天子一朝臣”,沾了权利后,有几个肯舍得放手的?
京里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着急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圣驾初回驻畅春园时,曹寅原是要递牌子请见,但是后来听说圣驾接连几日都没有翻牌子,便按奈不动。
只是数日之内,头发白了不少,回到家后难掩忧心之色。
虽说身份有别,但似乎曹寅同康熙少年君臣,另有份情谊在。
曹颙劝了父亲几日,却都没有什么收效,
就是太仆寺衙门里,下边的属官也都是议论纷纷。相比起来,四位堂官倒是如常的样子。就是素来爱传闲话的伊都立,也没有提及过此事。
是啊,祸从口出。平日里嬉笑怒骂没什么,如今看着势头不对,他表面上没什么,心里也是添了小心。
王景曾是随扈回来的,想从他嘴里探听消息的汉官也不少,不只是太仆寺衙门。
王景曾却端着架子,对于随扈之事闭口不提。因为这个,他这些时候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得罪了好几个同年。
他只能暗暗叫苦,这太仆寺卿随扈不过是个章程罢了。万岁爷身边,有内大臣与内务府的官员应承,他虽说随扈,但是也没见过圣驾几次。
唐执玉是本份当差那种人,对于权利纷争素来不关注。
就算他听说万岁爷许是龙体欠安,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那本就应是太医院操心之事才对,干他这个臣子何事?
京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连曹颙也不禁疑惑起来。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同曹寅父子两个本应消除在历史长河中的两个人还活着,难道那个按说还有七年寿命的帝王就要归天?
不过,冷眼旁观了几天,曹颙就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