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楼梯扶手的钢条被重山攥住,整个楼梯扶手都在微微颤抖。
苏叶说:“我等你回家。”
“好,”他说,“等我。”
苏叶缓缓挂断电话,将它放到一边,然后望向窗外落在梧桐枝桠上的阳光。
明明看上去灿烂的阳光却在冬日里没有什么温度。
她伸出手试了试窗外的温度,接过一阵寒风袭来,她瞬间收回手,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然后呆呆地立在窗前,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在冯贺明送苏叶回家的路上,他跟她说了很多,而她只记住了一句。
“苏叶,我比他更适合你。”
苏叶犹豫了很久,最后点头。
是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冯贺明这样的有为青年是可遇不可求的。
而且在他们也一定都会不约而同地认为,无论现在的袁彻宇有多好,但他终究是一个有过精神类疾病的人,没有谁能够肯定这种可怕的病症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卷土重来。
或者,在她躺在他身旁时,他会不会忽然犯病,然后伸出手掐死她。
苏叶现在每每熟睡时,仍会梦到那双手紧箍在自己脖子上,重山正恶狠狠的盯着她,将她推向死亡。
而这种面临的那种死亡的恐惧感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她。
这是现实的生活,不是那些狗血的偶像剧。
作为一名医学生,她很清楚,精神分裂症被选为“最危险的精神类病症”不是那些心理领域专家胡诌的。
她不能不为以后的生活打算。
她爱他,很爱他很爱他,可以为他端起枪,可以为他身处绝境。
但她害怕,害怕他们以后的日子过下去,她对他毫无保留的爱会被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熬的只剩下一滩难以目睹的粘稠沥青。
这滩黑色的沥青粘在他们身上,会将他们灼烧的遍体鳞伤却又难以甩下。
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可以把这件事掰开揉碎了去看待。
可即使早已经知道一切如同虚幻泡影,但她却仍然爱到难以自拔。
又是一阵寒风,她浑身汗毛乍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苏叶只能向寒风认输,抬手将窗户关上。
“唉,”她叹气,“爱情太难了,还是上班简单。”
她走到洗手间拿起发带把头发拢好,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不由得开始日常自恋。
她揉揉脸又捏捏自己的鼻子,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各种表情,最后在所有表情中挑出自认为最好看的那一个,给自己比上个大拇指。
“老娘真的是过于好看。”
说完,苏叶开始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