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换需系铃人?
裴叶倏忽在内心冷笑了一声。
“你说的一滴,是一滴救所有人,还是一滴血救一人?”
话音落下,金狮和信两个默契投过来视线。
虽然没有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但作为兽人中的佼佼者,该有的脑子也不缺。
罗跟裴叶这几句对话太有深意。已知裴叶是神的化身,解除银椤树“恶咒”需要神血,也就是说救人的关键在于裴叶。问题的关键就来了,一滴血救所有人,还是一滴血救一人?
要知道兽人偶尔也有口腔上火、牙龈出血的小毛病,流出来的不止一滴血。
若是前者,想必神使也不会吝啬一滴。
可——
倘若是后者——
信垂下眼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白花花部落俘虏。白花花部落上下都用过银椤树制品,也就是说,救他们要五六百滴血,但全大陆沾过银椤树的兽人,何止是五六百这么点?
若是后者,裴叶放干所有的血也不够。
将视线移回到罗身上,试图在他脸上看到诸如“心虚”、“玩笑”之类的神情。
罗道:“虽说神血珍贵,但,妄图一滴血救千万兽人……”
这种想法太天真,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金狮沉声开口。
“普通兽人怎么能跟神使比?”
按照兽人大陆的规矩,白花花部落这五六百兽人都是俘虏,死了就死了,还想神使救?
做梦!
信也沉声说:“是他们经不住诱惑食用银椤树,自己找死,还奢望神使救人吗?”
俨然站在裴叶这边。
罗对此不意外,也不在意金狮跟信说了什么。
毕竟最后拍板的人是裴叶而不是这两个小部落的雄性兽人。
他轻飘飘地补了句:“银椤树在兽人大陆中心存在很多年了,这些年沾过它的兽人有多少?因为无药可医死了多少?还活着的有多少?白花花部落这些俘虏,发病的痛苦程度只能算早期,中期晚期的,你们恐怕没见过也想象不到。为了减缓痛苦,他们什么都做得出。”
消息走漏,成为众矢之的也不过是早晚的。
裴叶眉头微拧。
罗:“神使在此时降世,难道不是为了拯救兽人?”
他长相不赖,眉眼温柔,目光如水,气质如春风拂柳,春池微漾。
温温和和地问裴叶,没有一个重音,但字字如针,句句见血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还能这样?”
金狮扭头问二把手。
信阴沉着脸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