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小心被他们发现。”
二楼的房间当中,某个角落显得尤为阴暗,像是被黑色幕布覆盖,但更隐蔽些。
里面隐藏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袖口当中露出的纹身来看,他们是蛇岐八家的人,而且是混血种。
黑色幕布,正是名为“冥照”的言灵的领域,其中的一个男人,满身灰尘,居然就是刚才楼梯拐角处的焦尸,另一个人则是一开始出现在二楼窗户的女性恶灵。
他们的真实身份是本家的精英战斗人员,为了抢夺符咒的力量来到这里。
但是进入到这个恐怖的房间后,他们竟遭遇到恶灵的袭击,哪怕是强大的言灵之力,也敌不过恶灵,他们的队友被毫无反抗能力的杀死,只剩下两人侥幸逃得一命。
“还是不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吗?”
男人对女人说道,听筒的另一侧,传来的永远是一成不变的电子杂音,偶尔夹杂着凄厉的大笑,和几句意义不明的英语。
女人摇摇头,满脸的绝望之色。
窗户外面连接着另一个房间,大门背后仍旧是玄关,这里是空间扭曲的世界,他们没救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楼大门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飒飒冷风灌入这个封闭的世界,带来生机。
两人能明显的感受到,有某种不一样的变化正在发生。
……
阴森的建筑外,在黑衣人群的簇拥下,源稚生带着三个手下,腰间挎着炼金之刀蜘蛛切驻足而立。
“……事情就是这样,藤本和武藏带队进去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可以认定他们已经死亡。”
源稚生望着隐匿在黑雾当中,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房子,低声道:“有没有试过摧毁这里?”
“试过了。但哪怕用RPG轰击地基,都无法破坏它,有一种力量在保护着它。”
源稚生眉头一皱,说道:“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了,让我去吧。”
身侧的乌鸦当即阻止道:“少主,万万不可。你是我方大将,怎可亲自涉险!”
房子里的恐怖可是能与安澜和牛战士媲美,哪怕是源稚生,一不小心都要死在里面,他的手下自然要极力阻止。
“不要再说,你们三个在外面等我。里面的恐怖还杀不了我。”
源稚生说完,不顾乌鸦和夜叉的反对,孤身进入房间里,铁制的大门无法阻挡他的锋芒,连同流转在其间的神秘力量一起,切成碎片。
他的身影消失在蒙蒙的黑雾当中。
源稚生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很少会干冒险的事情,但是本家对符咒的看重程度非同一般,连绘梨衣都派遣过来。
每一次使用“审判”,都是在把她往“恶鬼”的深渊推,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真正的“鬼”,就像那些堕落的同胞一样。
作为兄长,他要保护自己的妹妹。
源稚生刚进房子里,就看到里面是成片的腐烂的尸体,家具与墙壁基本上被腐蚀的差不多了,生长出一些不知种类的菌类。
同时,一股阴寒的气息从脚底升腾而起,像是吃下十斤安眠药,他的眼前闪过重重幻影,意识逐渐模糊。
不过,源稚生的血统比之前的人都要强大,鼓动的龙之血脉使他挣脱阴冷气息的影响,恢复神智。
王权!
源稚生拔出蜘蛛切,言灵的领域覆盖四野。
他的言灵,与安澜的天赋神通王不可辱差不多,却是要劣化一些。
他能够在言灵的领域内施加超重力,把人压死或者限制他们的动作。由于死者经常低头跪下,像是在朝拜,故名为王权。
在全力之下,它甚至能干涉现实,在地上制造出可怕的重力压痕。
脆弱的大地顷刻碎裂成几个部分,露出黝黑的深渊洞口,在木质地板的下方,隐藏着一个隐秘的地下室,这里似乎才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源稚生眉头一皱,在他的领域当中闯入了五个异物,却无法用目光捕捉,只有饱满的肿胀感。
这就是灵体,位于精神领域的怪物。人类的武器无法对它们产生伤害,因为目前尚没有能伤害到灵体的科技,除非是发源于至微之处的太阳的力量!
但是源稚生除外,他可是掌握着精神力量的白王的血裔!
异于常人的骨骼层层锻作一块,血流如汞液,在血管中流淌,庞大的热流通过心脏输送到四肢百骸。
秘剑·居合!
弧形刀光拉起,划破阴暗的房屋,更是驱散了黑暗与灵。
尽管非常微弱,但他的刀确实斩开五个微弱的实体,冰冷的气息逐渐消散。
在看不见的另一个世界当中,小野等五人眼前闪过月牙的冷光,却有如同太阳的波纹冲荡他们的身体,使之逐渐消融。
“天照命……”
这是小野留下的最后的话,他的身体和灵魂将永远的消失。
源稚生的脸上并未有丝毫喜色,他刚才所斩的存在只是喽啰而已,真正的恐怖尚未登场。
他跳下昏暗的地下室,却发现这里有微弱的光芒,是前方的蜡烛,燃起长久不熄的火烛。
这是一处灵堂,前面停着一具棺材,灵位上供奉着一个男人,却并非是日本人,依稀可见欧美人的面孔,他桀骜不驯的眼神显示出,这家伙并非什么好人。
棺材的周围不知道为什么,积了很多水,很快源稚生就发现了原因,那是从棺材里渗出来的。
他知道,眼前的棺材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源稚生深吸口气,龙的血脉赋予他超出常人的勇猛,肺部张合间,大量的空气进入他身体当中,化为退治邪祟的力量。
言灵·王权!
超重力领域直接破坏了摆放着棺材的桌子,但是没有伤害到棺材,土黄色的木质结构上,点点血丝逐渐攀爬出来,组成一个大大的“滑稽”脸。
但是在这种色调之下,格外的阴森恐怖。
源稚生的心脏跳动的越发迅猛,超过寻常人的三倍以上,强而有力的臂膀把蜘蛛切放回刀鞘,而后一点点缓缓拉开,像是洪水在积蓄着能量,等待一朝爆发。
居合,袈裟斩。
空气在哀鸣着,肉眼可见的波纹弥散开来,扫过前方的灵位,直接把它打成齑粉。
这一击甚至能斩开人类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都打不穿的钢板!
刺啦!
恍若布帛的撕裂声,土黄色的棺材终于裂开一道小口。
它缓缓的被打开,一只瘦小的黑手从里面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