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林栀对洲洲有求必应。
她带着洲洲去溜冰场儿童区。
洲洲一个人进了更衣室换衣服,拿装备。
林栀没有进去,挑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着,看洲洲滑冰。
之前洲洲会摔倒,但小家伙摔倒了也不会很疼,爬起来继续溜。
现在,他已经很熟练地在溜冰场自由玩耍,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与许多同龄孩子热热闹闹玩在一起。
天空深蓝,冬天的室外很冷,林栀裹了一件长羽绒服,围巾包住她的半张脸。
时不时有飞鸟从眼前滑过,体态矫健,飞向更远的远方。
林栀会看着天空中的鸟儿发呆,也不会去想什么,大多数时候,脑中一片空白。
她尚且还不知道晏伽的墓地在哪里,今天晚上她会打一个电话给晏锋或者纪先生,明天买上最新鲜的勿忘我过去。
十年如一梦。
这一场梦于她而言,漫长如一生。
犹如烟火绚烂,犹如春花喧闹,又在一刹那之间回归沉寂,悄然无声。
那场车祸之后,这一场漫长的梦便结束了。
人生如寄,总不知归舟归何处。
每当再一次看向溜冰场的洲洲,林栀心口又会漏跳半拍。
洲洲天真无邪,如果明天得知前几个月还带他玩耍的二叔叔已经去世,他该如何承受?
林栀手心出了一层汗。
很多决定好的事,想了无数遍的事,等到真得要开始去做时,又陷入了慌张。
理智在一点点崩塌。
林栀痛苦地低下头,一只手撑住额头,眼底是茫然的神色。
她可以一个人承受诸多痛苦,可她不愿意洲洲承受半分。
他还那么小。
玩了一上午,小家伙走到她面前:“妈妈!好好玩!妈妈要一起玩吗?”
“妈妈就不玩了,你玩吧。”
“洲洲也不玩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玩。”
“时间不早了,等会儿妈妈带你去吃午饭,想吃什么?”
“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
从溜冰场出来,林栀牵着洲洲的小手。
洲洲也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和围巾,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
小家伙很快乐,每走几步,蹦蹦跳跳。
林栀领着他坐地铁回市中心。
在商场里挑了一家火锅店。
林栀和洲洲坐在大厅中间的一处位置,支起火锅,点菜。
圣诞节气氛很浓,就连每一桌上都有一棵绿色的小圣诞树模型,还有一份小礼物。
洲洲趴在窗口往商场外面看,可以看到沿街的高楼,鳞次栉比,高耸入云,街道纵横交错,车流往来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