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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壶青梅煮酒,一个泥红小火炉,几样几菜,秦牧与杨廷麟对坐良久,双方却几乎没开口。
杨廷麟比以前略显苍老了一些,一把长髯依然梳理得很整齐,让他看上去更显清癯刚严。
花厅外,一只白头翁落在叠石假山上,不时发出一声鸣叫,似是在呼朋唤友。回廊走过的丫环却都是尽量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厅内的这对翁婿。
厅内除了秦牧与杨廷麟外,还有杨芷,她坚持亲自来端茶倒水,无非是担心自己夫君和父亲再势成水火。
但秦牧俩人既不动箸也不举杯,她连添酒的机会都没有。跟在她身边的莫莫和若若这对俏丽的双胞胎姐妹,更是噤若寒蝉,连眸光都不敢乱瞄。
“爹爹,夫君,这酒快凉了,你们就喝一口吧。”僵冷的气氛让杨芷越来越担心,终于鼓起勇气劝了一句。
“这没你什么事,回房歇你的去。”杨廷麟横了女儿一眼,一副严父之态。
“爹........”
“娘子,来,坐到为夫身边来。”秦牧却在这时开口了,这话一出口,立即就将杨廷麟气得吹胡子瞪眼,秦牧却象什么也没看到,见杨芷不敢过来,秦牧干脆伸手把她拉过来按在旁边的椅子上,“你身子重,要嘛回房歇着,要嘛乖乖坐好。”
“夫君,我..........”杨芷又羞又急,无所适从,呡着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她身后的莫莫和若若偷偷对望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岳父大人,您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和外孙,我还心疼自己的娘子和儿子呢。”
“你!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杨廷麟勃然大怒。
“岳父大人,小婿也不怕直言,现在,所有的体统得由小婿说了算。”秦牧谈然应道,杨廷麟当初那样逼他,说他心里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杨廷麟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气喘不过来,差点被气昏过去,这些天陈氏不断在他耳边吹风,本来他心思已稍有松动,否则今天也不坐到这儿来,但秦牧口出这样的狂言,作为长辈,他如今受得了。
“夫君,你别这样,你就不能好好和爹爹说句话吗?”杨芷大急,一脸哀求的表情。
“当初,是你爹爹连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秦牧似乎不出一口恶气就愿善罢甘休。
“夫君,妾身求你了,妾身代爹爹给你赔罪.........”
“你不必求他!老夫没错。”杨廷麟目中喷火,大声喝止自己的女儿,“老夫从来没后悔过当初所做的一切,要杀要刮尽管冲着老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