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低头抹着眼泪,并不买账。
宗长太太面子过不去,士农工商,商最末流,谢柔嘉一个商户女能嫁入虞氏,给进士做嫡妻,那是祖上烧了高香,高攀了。
诚然这其中,有谢氏攘助的情份在,可地位不同等,背景天差地别,虞氏就算禀着礼数,在面对谢府时,骨里头依然带了高高在上的优越和清高。
到底是世族,叫一个商户落了脸面,叫人说得好像他们家占了谢府多大便宜,虞氏族人面色都不太好。
宗长太太道:“这些年来,老夫人将窈窈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老大对这个女儿,也都十分器重。族里也不是白得了谢氏三成产业的捐赠,也补偿了不少字画,古董,珍本,是绝没有亏待过窈窈半分,现在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
谢老太太寻了族里旧事重提,还不是担心虞老夫人去世了,虞氏会欺负了虞幼窈,想要一个保证吗?
且不说,虞幼窈是嫡长女,族里本就十分看重,就单说她封了韶仪县主这一点,族里也不敢欺辱了去。
谢老太太冷笑一声:“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说到这儿,她目光凶狠地瞪向了虞宗正:“老夫人一病倒了,你们家就有人兴风作浪,想要污柔嘉名节,说柔嘉在泉州时,与她二叔子有染,意图混淆窈窈身世,这就是你们书香之家的家风?是你世家的作派,我真是领教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大太太脸色十分难看,之前她寻了柳嬷嬷说话,柳嬷嬷就提了这事。
她一听就觉得荒谬。
虞老夫人也是出身高门的嫡女,是受了教养的,若谢氏和二叔子在泉州就有染了,是绝不可能让老大娶了谢氏。
分明是杨氏兴风作浪,故意挑拨离间。
老夫人让柳嬷嬷向族里交代这事,就是希望族里出面,免得将来再生事端,到时候就真是祸家,乱家了。
原是打算等老夫人丧事办完了,再寻了虞宗正好好说道说道。
哪成想,谢府竟然也知道了。
谢宗正瞧向了虞幼窈,不用想也知道,谢府会知道这事,定是这个女儿不懂事,在谢府跟前嚼弄了。
心里也有些失望了,连忙道:“这只是一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我不管,只要有这回事,就成了,”谢老太太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别瞧小窈儿,事关母亲的名节,说到天上去,也合该由我们谢府出面,窈窈若是不提这事,那才是大不孝,将来若是因此事生了事端,她又以何颜面,面对母亲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