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婼顺了一口气,空白的心里越发苍凉。
宋清倦说的没错,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丢下孩子和丈夫,和其他男人暗通款曲。
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扬扬?凭什么能给扬扬一个干净的妈咪?
手里抓着一把啥沙子,又松开了手,仍由细沙从指缝中流走。
“这么晚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她愣了愣,转回头,看着站在身后的邢望,不冷不热地笑了笑。
他坐在自己身边,忽然开口说道:“对不起。”
房婼疑惑地歪着头,他解释道:“从没好好地和你道过歉,过去的事都是我的不对,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淡薄一笑,似是带着讽刺的意味:“你又没做什么对我有实质性伤害的事。”
“不,我是帮凶,帮着她一起骗你。而且,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还能原谅我吗?”他说。
她抿了抿唇,道:“我说过,我不恨你,邢望。”
一句“我不恨你”,比“我不爱你”更要伤人。
他淡淡一笑:“够了。”
房婼站起身,往海水走近,踩在礁石上,凝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双眼迷离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地道:“快要涨潮了。”
邢望心中不是滋味,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薄弱得像在风中飘摇的树叶,很快,就会消失不见……
他想走近她一分,却知道,走近她一分,她又会远离他一分。
永远都走不近她,他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她。
薄君奕回到酒店宾馆的时候,发现身后紧跟着一个人,转身时,却是童韵宁。
他满不在乎地对她冷冷一笑,又回过头,打开门。
童韵宁趁他关门之前挤进了屋子里,顺手帮他将门锁好。
薄君奕仔细看着她,假如不仔细看,假如不是对她们姐妹都太了解,很容易将二人错看成一个人。
当年,他就犯下了这样的错,永不能饶恕的错误。
“做什么?”见她鬼鬼祟祟神秘的样子,他心里有了警觉。
童韵宁追到他面前,目光恳切地望着他,声线喑哑,道:“我和邢望下个月结婚,你难道,就不想对我说吗?”
他轻描淡写地看了她一眼,云淡风轻地笑道:“祝福你吗?”
她红唇翕动,眉目间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似是谴责薄君奕敷衍的态度。
薄君奕视若无睹,仍旧面不改色地说道:“既然你都来求我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一下,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笑意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