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房门关上,花满楼回眸看到楚怜手里拿着装满汤的勺子,对他扬了扬手,直直盯着他的透亮的黑眸里什么想法都藏不住。
花满楼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头喝下了楚怜喂给他的汤,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他像只伸懒腰的猫儿一样眯了眯眼睛,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笑。
小怜真的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可爱。
楚怜看花满楼喝完,看着手里的勺子挑了挑眉,放到碗中,转身走上榻躺好。
不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喝了。
花满楼看他要睡觉的意思,拿出手帕给他轻轻的擦了擦嘴,楚怜心安理得的闭着眼睛假寐,任由花满楼给他洗漱。
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只是一切等到花满楼的手指按到他单薄的肩膀上,开始脱他的衣服的时候。
楚怜猛然睁开眼睛,一双通透明艳的眼眸看着花满楼,似乎含满了恐惧,惊慌的眼瞳晃动,全身哆嗦,明显已经害怕到了极致,却又不敢挣扎,连简单的移开视线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茫然的恐惧中,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
花满楼看着楚怜因为惊吓而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精致面容,微微叹了口气,心里沉痛的难以言说,却只能平稳着语气,轻柔的将颤抖的他抱在怀里,开口安抚道:“没事的小怜,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欺负你了,为师保证,你安心睡,你看那边,为师只是想抱你去沐浴而已。”
竹花模样的屏风后面能看到些浴桶的影子和漂浮的白色热气。
楚怜听到花满楼说的话,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不少,但仍然会有时微微蹙着,重重吐纳的呼吸也减轻了不少,但惊恐的视线没有撤销半分,似乎有什么刻印在记忆深处的痛苦折磨,让他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依然隐约记得。
花满楼抱着他,都能感受到他不敢表露,极力克制的颤抖,心痛的活像破了个洞,里面呼啦呼啦的在席卷着刀风,把他搅得整颗心血肉淋漓。
他知道养好一株金贵的花儿很难,现在才方知想要把一株枯草养的再次逢春竟然如此的行进缓慢。
不过没关系,只要小怜能够好起来,不管多慢都没关系。
他等的起。
这是他欠他的。
看着楚怜这么害怕的样子,花满楼到底没忍心将他的衣衫褪完,只是简单的将外衫给他脱下,手中结印给他识了个去尘决。
就这会儿的时间,自从醒来就有些嗜睡的楚怜已经忘掉了刚才的恐惧,没心眼的微闭着眼睛,小脑袋靠在花满楼的肩上,一点一点的开始泛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