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羌垂眸看了看发红的手背,他心里痛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她,“北北,这些年,你恨过我吗?”
恨过,在那样艰难的时候,恨你为什么不要我。向北北心里默念,可到嘴里的,是浅笑,“过去的事情不记得了。”
司南羌,你说过,如果我过得不好,你会恨自己的。我允许我自己恨你,却不能让你不放过自己。
归根到底,再恨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抵不过爱你的心。
司南羌忽然觉得嘴里苦涩,不记得了?怎么会不记得,现如今都还会噩梦缠身的,又怎么会不记得?以前我以为,墨沉夜于你而言,是陪伴你度过孤独的人,可我竟不曾知,他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人。
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是不是在等我救你?是不是希望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可我没有,甚至如果我不曾给你那张机票,你就不会遇到危险,北北,我那么爱你,那么爱的你,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有时候真想知道,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怎么有时性子变得那么沉静。”司南羌看着她,笑问,原以为,向北北脸色会有所变化,却没想,她依旧沉稳浅笑,“都三年了,该长大了,哪里还能像个孩子一样,好了,我进去了,你开车回去小心点,注意安全。”
直到她将门关上,司南羌才轻声说道,“可你才二十三岁,我的北北,你才二十三岁……”
原以为,他所知道的,已经足以让他心疼,可后来,司南羌才知道,他如今所知道的,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从向北北家回到司家,老爷子就在客厅坐着,显然是等他回来,司南羌在一旁坐下,两人沉默。
好一会儿,老爷子才说道,“你也回去吧,回你母亲那也好,回北园也罢,回去吧。”似乎一夜之间,他又回到了那个孤冷清傲不近人情的老爷子,可没人知道,他才是孤独的,孤独到只能和一条狗,一堆恭敬有礼的下人作伴。
“对不起。”司南羌忽然道歉。
老爷子本来不懂,但转而就明白了司南羌是为了昨晚的态度道歉,他忽然觉得泪湿,拄着拐杖起身离开,“和你老子一样是个不省心的,难为我一把老骨头,踏进棺材都还不能让我安心地走。”
“…………”司南羌本来还有些伤感的,但被老爷子这么一说,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气氛缓和下来,司南羌难得笑道,“祸害遗千年,您老人家,还等着抱重孙呢,走什么走。”
“算你小子还说句良心话,快走吧,省得我闹心。”老爷子一步一步的往院子走去,走了一半,又寻思着,“那丫头是个好孩子,以前是我固执了,其实只要你喜欢,哪管得着那些有的没的,开心就好了。”
可老爷子没说的是,司南羌现在知道的,只是太表面的东西了,若是告诉他,还有一个目睹了当年向北北被绑的整个过程的人逍遥在外,若是他知道其中的详细,又或者,他知道,这一场失踪极有可能是有预谋的,那他,在向北北面前,又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