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经高老师一介绍说是他得意的学生,王近之被组委会安排在了教授老师们同一桌,这是一种殊荣。在教授、老师与同行轮番劝酒声中,王近之有些飘飘然。不行,好不容易这么多客户与工厂达成釆购意向,万一醉酒说错话了,刚竖起的形象将毁于一旦,合同会如武林广场的鸽子,一受惊哄的一声
全飞了。王近之走到洗手间手挖喉咙狂吐了一阵,再回到酒席上,竭立使自己保持清醒。
晚上八点多钟,醉薰薰地回到房间,施科长开着灯,一见王近之进来,立即摆下脸来,“小王,有些话我得跟你聊聊,今天宣传很成功,可你的宣传发言与宣传资料事先连我都蒙在鼓里,这有点不合适吧?更严重的是你把账务发票制作到材料上,产品销售价格与客户是工厂的秘密,这是典型的泄密,当然,这次没给工厂造成损失,可制度必须要守.......”
王近之哦哦地回应了几声,一头倒在床上,衣服也没脱,不一会,响起呼噜声。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几点钟了,难道是施科长吃早饭回来啦。王近之张开眼睛看了一下,施科长还没有起床,墙上时钟显示,七点四十八分,会是谁呢,高老师吗?他住自个家里。大学同学?本次行程紧,也没通知他们。应当是客户,王近之忙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是西装笔挺的、三十岁开外的男子,见王近之打开房门,男子提上一张名片说:“我们老总想约你谈谈,在西餐厅,约定时间,八点到八点半,还有十一分钟,请你准备一下。”说完就站在门外一动都不动,这就是传说中的保镖?架势有点吓人。
王近之看了下名片,仙州县政府政策顾问尹相水,忙刷牙洗脸。施科长也被惊醒了,问道:“小王,那里的客户,快倒茶,请进来坐一坐。”边说边穿好衣服,拉开门一看,立着个铁塔似的汉子,身材虽不魁梧,可肌肉似欲涨破衣服,忙礼节性地点了下头,退了回去。
王近之跟着男子来到西餐厅里的一个小包厢中,保镖样的男子退到门口站着,里面坐着一个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尼大衣,头发花白但梳得十分整洁,腰板挺直的老者,笑容克板而慈祥,电视里的老干部多这个样子。王近之记得开幕式时嘉宾席上看见过。
“来了,请坐。”老者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作主给你点了份咖啡与培根,年青人嘛,需要营养,多吃点肉总不错。”
看得出老人的性格十分固执而强势,王近之顺势坐下,问道:“老先生可是西洋来的退休企业家,祖藉仙州安岭,找我有什么事?”
“哦,你怎么知道的?”老先生身子往前倾了倾。
“西方的饮食习惯,中国家长式的思维,叶落归根,还有,尹姓不多见,仙州只有陈岭安岭一带才有,所以这么猜测。”
“那么,你应当猜到我找你的目的了。”尹先生直盯盯地注视着王近之,似要用目光把他钉在坐椅上。“昨天,听到了你的发言,了解到你是仙州人,仙州发展需要人才,如有兴趣回仙州,请给我电话。”王近之刚欲开口,老者用手示意了下,继续接着说:“不要急着表态同意或拒绝,这两年内想通了随时给我电话。请尝尝我给你点的早餐,不知合你胃口否?”
哪有这么请人的,霸道到不让人说话,王近之三二囗吃完了,起身说:“谢谢您老的早餐,老先生事务繁忙,我先告辞了。”
“希望我们会再见面,年轻人。”老者站起身来送客,语气冷冰冰的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眼神却如夏阳般的热切。
华侨归国,或商或政,是那个年代的热潮,可发财,可扬名,当然,大部分还是因为深爱着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