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的歌声时有时无,就像是清晨里缥缈的薄雾。
十辆越野车分别驶向各自的不归路,每个人心中所求的不是自己立功授勋,而是给其他路上的人争取机会。
包括张余歌在内的所有士兵都心怀死志,打从出发开始,就已经想要把希望留给别人了。
这就是庆氏部队的荣耀。
整个西南的四十多座壁垒里还是一片祥和的模样,之前罗岚杀人时流的血已经被擦拭干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壁垒居民们以罗岚杀人事件为饭后谈资,大家猜测他为什么突然杀人,又私下里编排了好多个明争暗斗的故事,这些故事被添油加醋的越传越广,可谁也没觉得这些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毕竟,那上层建筑里的斗争,跟他们小老百姓挨不着。
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其实真正的战争从这一刻就开始了,并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生着。
战争从来都不仅限于你来我往的炮弹轰击与机枪扫射,那些暗流涌动着的波涛汹涌也同样惊心动魄。
庆缜曾对庆毅说过,幸亏罗岚三天之内大开杀戒,把庆氏的隐患都给扫除掉了。
不然现在大家得知“庆缜”和罗岚去了中原后,野心肯定会蠢蠢欲动。
这些人虽然动摇不了庆氏的根基,但还是会造成一些小小的麻烦。
王氏曾经发出过邀请,只是被庆缜拒绝了。当初罗岚与任小粟临别的时候就说过,最终他们可能还是要去一趟中原,因为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庆氏的掌控。
所以,罗岚杀这些人、背那些骂名,其实就是想要在自己临行前给庆缜留下一个安定团结的后方。
罗岚还是那个罗岚,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着这个家庭。
庆毅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夜,幸好现在是夏季,银杏庄园的海拔又不高,所以不至于太冷。
他醒来后发现,庆缜竟还是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黑色的湖中,似乎一夜未眠。
“二哥,你晚上没睡吗?”庆毅疑惑道。
“嗯,”庆缜点头:“想点事情。”
“你是担心张余歌他们没法把消息送去西北?”庆毅问道:“难道二哥你觉得,真就没人能突破封锁吗?”
“嗯,”庆缜似乎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判断:“他们没办法成功的,阿毅,我说过的,跟人工智能下棋时不能心存侥幸。”
“那我们怎么办,”庆毅皱眉道:“若是不能让任小粟去中原,那大哥岂不是危险了?”
“还有机会,”庆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