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升战战兢兢。
他虽每日瞎捉摸着风水和解梦之术,却万万不敢妄议这个梦啊。
方继藩这狗东西,火上加油。
这话……他能说。
因为他是皇帝的女婿,怎么作都不死。
再者说了,他是晚生后辈,他说这话,在陛下眼里,也只是年轻人胡闹。
可若是陛下若是认为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话,事情可就严重了。
这是啥,这是妖言惑众,是万死之罪。
马文升一脸尴尬和无语的样子,瑟瑟发抖。
弘治皇帝道:“朕在想,这世上,是不是有人,不希望太子克继大统呢?马卿家,你是兵部尚书,你在兵部,可听到过什么消息吗?”
马文升忙道:“陛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纲纪,臣等若是妄议此等事,岂不是大逆不道。臣自己从未妄议过,也不曾听人有人如此胆大包天,陛下……”
他抬头,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萧敬,才道:“若果然有这等闲言碎语,陛下万万不可姑息养奸。”
“是啊,不能姑息养奸。”弘治皇帝感慨:“你没有听说过,可太多太多人,对太子有所微词了。”
“这……”马文升显得尴尬,其实,他对太子,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当然,他是老臣,性子稳重,倒也不至于痛恨。
弘治皇帝微笑:“卿乃兵部尚书,朕召你来,只是问一问,你且站一边吧。”
马文升依旧一头雾水。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好似是风向变了呢。
可弘治皇帝却是气定神闲,他开始一个个召见大臣。
行在之外。
数百个随驾大臣跪在积雪里,许多人身子已经僵硬了。
他们本只是来问个安。
按理来说,陛下只需派一个宦官来传旨意,大家伙儿,就可各行其是,回去歇着了。
可是这气氛,顿时让人骤然的变得不轻松起来。
萧敬一次次的出来,先请大学士谢迁,再请兵部尚书,而后……又点了随驾的吏部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还有吏部右侍郎梁储,刑部左侍郎……
这一个个庙堂上的重臣,召入了行在,就再没有出来。
可外头的大臣,依旧还跪在此。
大家都觉得气氛开始有些不太对劲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觉得并不轻松。
此后,萧敬又出来:“传翰林大学士沈文,翰林侍讲学士王不仕,翰林侍讲学士刘文善。”
三人起身,进入了行在。
弘治皇帝已经吃过了三盏茶。
站在他的身边,都是朝中的重臣。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弘治皇帝的左膀右臂。
三人进来,拜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