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一柄穿了线的血玉丢到凤悯面前,发出“哐当”一声,琉璃剔透的外层裹着内里一只展翅的火凤。
“你该知道,我用什么传唤你的。”
见凤悯面露不虞,垂在身侧的双手徒然攥紧,手背爆出青筋,大长老又恢复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淡然表情,浑然不怕的将血玉收了回来,拿在手里对着光细细打量:“还记得剥魂之痛吧?那天你浑身都是血,哭的可惨了,如今你一半地魂在我手上,受制于我,我就问你一句,你怕不怕哪天睡醒,发现身侧的人被你割了脑袋?”
凤悯的眸中近乎要喷出火来:“为什么非得是我,你换一个人不行吗?你就非要我去?”
大长老似乎也很无奈:“那能怎么办呢?王上只有少主这一个儿子,凤族也只有少主这一个信仰与希望,唯有你去,王上才不会失了民心。”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凤悯嗓音嘶哑,压得低低的,藏着刻骨的怨愤:“你是王上的大长老,你去难道不行吗?族中其他将军不行吗?凭什么是我?!凭什么!”
“就凭你没有在九重天露个脸,就凭你能得到小天帝的宠爱!”
大长老猛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盏泼了凤悯一脸:“清醒了吗?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谁都没有退路了,你若想临阵脱逃,那我必将鱼死网破。”
天气太冷,凤悯滴着水的发丝顷刻便凝了霜。
大长老上前一步,捏住他的下巴,苍老的眸中闪着恶毒的冷光:“你自己靠的什么才能得到小天帝的宠爱,你的身体?还是甜言蜜语?亦或者,是你这张脸!凤隐,你要做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也要先想想清楚,自己是谁?做天后?你配吗?你的出生注定了你这辈子只能认命!要么成为胜利者主宰世界,要么你将永远,沉溺于此,怨不得别人!”
凤悯突然觉得心很疼。
这世界是怎么了?
是全天下只剩他一个人了吗?
为什么都在逼他?
为什么一定要逼着他把最后一捧火扑熄?
他失神的与大长老令人恶寒的目光对视,眼泪静默的划过眼角。
你们毁了我的人生,剥夺我付出爱与被爱的权利,我好不容易找到愿意接纳我的人,即便是假的。
可你们反过头来笑我太傻太天真,咒骂我不配,说我活该活在阴沟里,与腥臭的老鼠为伍。
但我能有什么选择呢?
与常人同样,赤身裸体来到这个世界上,没得到过什么,唯有痛苦与我长存,我也是人啊,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